只有兩個人的房間,略顯得安靜,也很容易讓人產生尷尬的情緒。
然而左井沒有這種考慮,他只是保持一貫的笑容面對小櫻,問道:“怎麼,小櫻,你不隨着他們一起離開嗎?”
並未理睬左井這句話,小櫻只是用認真的眼神看着左井,鄭重說道:“你剛纔那番話,是故意在刺激鳴人吧。”
雖是疑問,但小櫻卻十分肯定似的,以看穿一切的眼神盯向左井。
左井笑容不變的反問起來:“很有趣的迴應,不過,我想你應該想錯了。而且,你們對根部一無所知,加入這個組織的所有人,都是團藏大人的手足,‘我’這種東西並不存在,因此,感情這種東西也是拖累。”
“那麼,爲什麼你還要隨身攜帶着這種畫本?”
小櫻低下視線,看向左井右手中的畫本。
聽到這句話的左井,右手的手指下意識用力,將畫本緊握起來。
臉上雖然還保持着笑容,但是這種笑容,連假笑都算不上了,而是冰冷。
“鳴人說的不錯,忍者也是人類,而人類這種生物,是無法捨棄感情的。無論是誰,在面對重大抉擇的時候,嘴上說着要以理性爲主,但大多數情況下,人們還是往往會選擇感性的一面。絕對的理性,在這個世界上是根本不存在的。那個畫本是你和兄長過去珍貴的回憶,同時也是你存在的證明。”
小櫻這麼說道。
人類很容易被情緒感染,是屬於衝動性十足的高等動物。
左井口口聲聲說‘我’不存在,是團藏的手足,不需要思想……然而,在他隨身攜帶着這個畫本的時候,就已經在本能的反抗這種‘理性’。
他的本心,並不認同根部的理念。
左井沉默下來。
“你想要拼命證明自己的存在,想要牢記住身爲弟弟的自己……對你來說,證明這段兄弟感情羈絆存在的事實,比你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羈絆?”
似乎對這樣新鮮的詞彙感到陌生與好奇,左井也不由得呢喃問出了聲。
“你還是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吧。”
小櫻留下這句話,就從病房裏離開。
“真是奇怪的一羣人……”
望着小櫻離去的方向,左井又想起了天藏和鳴人。
也許,自己纔是真正奇怪的那個人?
低下頭,左井凝視着手裏的畫本,眸光閃動,心裏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哥哥……”
◎
“可惡!可惡!那個傢伙,竟然說出那樣的話!我纔不要人保護呢!”
無人的樹林裏,鳴人不停用拳頭擊打着樹木,直到樹皮被砸裂開,拳頭上的肌膚被粗糙的樹皮劃破,流出鮮血,鳴人也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繼續擊打樹木。
被左井的那番話給刺激到,鳴人只想着靠這種方式,來宣泄自己的不滿。
直到這棵樹木被拳頭砸到,鳴人才停下擊打的拳頭。
鮮血順着拳頭滴落在了地上。
“一個人跑到這裏來發泄情緒,還真是讓人看不下去呢,小子。”
調侃的聲音陡然從身後傳來,讓鳴人下意識轉身,看到了微笑着出現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自來也,正慢步向自己走來。
鳴人驚訝的看向自來也。
“幹嘛這麼一臉驚訝的樣子?繼承了妙木山的通靈契約,你怎麼說也算是我的學生……看到學生失落,作爲老師過來安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自來也笑着說道。
“纔沒有失落呢。”
鳴人倔強的嘴硬起來。
“是嗎?你和根部那個小子說的話,我可是全部都聽到了哦。”
“那麼,好色仙人,你也覺得那傢伙的話很是難聽吧?”
鳴人期待的看向自來也。
而自來也也沒讓鳴人失望,點了點頭,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
“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算是什麼意思啊?”
鳴人鬱悶起來。
“笨蛋,當然是一半認同,一半不認同了。比起本仙人當年,你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切。”
對於自來也的說教,鳴人彷佛並不在乎一樣,十分不爽的扭過了頭。
“別不服氣。根部那個組織,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加入你們那個小隊的小子,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加入根部的忍者,全部都要進行溟滅感情的殘酷訓練,才能把他們變成一等一的殺戮機器。”
自來也輕拍鳴人的腦袋,這樣說道。
他看得出來,那個名爲左井的孩子,心中還殘存着掙脫束縛的渴望。
只不過因爲根部的理念,對他而言太過根深蒂固,想要掙脫那樣的束縛,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一來是心理上的壓力,二來是現實的壓力。
前者還好說,後者若是被團藏知曉,產生懷疑,迎接左井的,便是現實中的毀滅。
即便是作爲火影的綱手,也很難保住對方。
現在的團藏,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還需要仰仗火影權勢的根部首領了。
自第三次忍界大戰之後,團藏的勢力,就已經走向了失控。
宇智波滅族後,再次進行了一輪膨脹。
否則對方也不會做出控制火影,以達到控制木葉的目的了。
對方的野心,早已經對火影不存在任何敬意。
這樣的團藏,不僅是對火影、忍族進行了威懾,同時對於根的內部人員而言,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威懾,讓那些心中還殘存感情的根部忍者,只能進一步壓抑內心的感情,不敢暴露出任何的情感。
“這種事情……爲什麼不去處理呢?我從小過得這麼辛苦,也是他們做的吧……”
鳴人低下了眉頭,眼睛裏有些失落。
在他看來,這個所謂的根部,根本就是邪惡的組織。
將人類變成殺戮機器,這和他過去所認識到的木葉,完全不同。
而且,自己從小被人當做妖狐,似乎也和這個組織脫不開關係。
儘管心裏當做不在乎,但是一想到這些事情,還是覺得有些不痛快。
自己無法認同這樣的組織,也是自己的夥伴。
自來也微微沉默。
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鳴人解釋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