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是情侶。
兩個相愛的人不在一起,是怨侶。
李維凱走後,高寒內心痛苦的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推開馮璐璐,就好比剜掉他的心頭肉。
可是,他必須讓馮璐璐健康的活着。
**
馮璐璐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夢裏她和高寒在一起了,他們還生一個漂亮的女|寶寶。
高寒讓她給孩子取名字。
她說,就叫“笑笑吧”。
笑口常開,她希望他們的孩子可以一輩子快快樂樂的。
睡了一個小時,馮璐璐再醒來時,病房裏不僅有護士,還有白唐,陸薄言和蘇簡安。
馮璐璐一見到他們,緊忙坐起身。
“璐璐,你醒了?”蘇簡安柔聲問道。
馮璐璐尷尬的抓了抓頭,“簡安,你們什麼時候來得啊?”
“剛到。”
馮璐璐說話的空檔,她下意識看向高寒。
他也真是的,都來人了,他也不叫醒她,真是好尷尬。
然而,高寒卻沒有看她。
白唐在和他說着話。
馮璐璐將牀鋪收拾好,她像個小媳婦兒一樣,來到護士身邊。
如果護士有什麼交待的,那麼馮璐璐就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然而,護士只是給高寒紮上針,對白唐說了幾句,便出了病房。
馮璐璐有些訕訕的站在原地,她——自作多情了。
她向後退了退,不阻礙他們和高寒聊天。
過了一會兒,只聽高寒叫她的名字。
“馮經紀。”高寒的聲音,冷淡平靜的不帶一絲感情。
馮璐璐疑惑的看向他。
“馮經紀,謝謝你這兩天對我的照顧,一會兒你跟陸太太一起回去吧。”
高寒的話,如同在馮璐璐心口重重一擊。
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麼客套的跟她說話?
“你不用擔心,這兩天的費用,我會按照我們之前說的,付給你。”高寒隨即又說了這麼一句。
聞言,陸薄言夫妻,白唐不禁同時看向她。
馮璐璐怔怔的看着他,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高寒當着他們的面說這種話,他無疑就是在警告她,他和她之間是僱傭關係。
除了僱傭,再也沒有其他關係。
可是,午睡前的那些親近,又算什麼?
馮璐璐抿了抿乾澀的脣瓣,她問道,“高警官,誰來照顧你?”
即便高寒對她如此冷酷,她心裏惦記的還是他。
這時高寒沒有回答,白唐說道,“馮小姐,你放心,局裏派了專人來伺候高寒。”
“哦。”馮璐璐輕輕應了一聲,她低下頭,一雙手緊緊攪在一起。
此時的她,心裏亂成一團,痛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璐璐?”蘇簡安有些擔憂叫了叫馮璐璐。
“嗯,我在!”馮璐璐擡起頭,臉上強裝笑意,“簡安,我想起來公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的,我就不等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說着,她不等蘇簡安回話,便急匆匆的繞過高寒的病牀,在小牀上拿過自己的揹包,隨後就離開了病房。
她來不及等電梯,她從樓梯出口往下走。
手背捂着嘴巴,當她下了兩個樓層後,她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她覺得自己丟臉極了,她主動送上門,對方品嚐把玩了一番之後,又再次將她踢出門外。
腳下步子走得匆忙,眼淚如江河決堤一般,擋也擋不住。
**
病房內。
“高寒……”白唐斂去了笑意,他擔憂的叫了高寒一聲。
只見高寒拉過被子矇住自己的頭。
“你們都回吧,我想休息一下。”
蘇簡安和陸薄言對視了一眼,他們又看向白唐,點了點頭。
蘇簡安說道,“高寒,那你安心養傷,璐璐這邊我們會照顧好的。”
聞言,高寒拉下被子,他眸光深沉的看着蘇簡安。
“謝謝。”
最後,高寒重重說出這兩個字。
隨即,陸薄言蘇簡安和白唐一同出了病房。
等電梯時,白唐忍不住嘆氣。
“高寒和馮璐璐,這倆人真是一個比着一個命苦。”
一個苦等十五年,一個家破人亡,記憶被改受人控制。
如果他們只是普通人,那他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戀人。
然而,他們的命由天不由己。
蘇簡安面上露出幾分哀傷。
他們是被高寒突然叫到醫院的,在微信裏,高寒已經把李維凱和他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他要和馮璐璐保持距離,而且這輩子都不會和她再有來往。
因爲馮璐璐已經對他動了心,他要足夠狠心,讓馮璐璐放下他。
高寒需要這些朋友們幫他演戲。
午睡前,他和馮璐璐還曖昧叢生。
午睡後,他卻直接把馮璐璐趕走了。
她一定會哭吧。
高寒不敢深想,他現在只想遠離馮璐璐,沒了他,馮璐璐會開開心心活到老。
在生命面前,他的愛不值得一提。
*
命運總是愛捉弄人。
有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愛;而有的人,耗盡一生都得不到所愛之人。
馮璐璐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
她有一羣好友守在身邊,更有高寒無聲的深沉的愛。
她也是不幸的,她將終生愛而不得。
**
馮璐璐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
她在外面漫無目的轉了好久,走在馬路上,行行色色的人,有的面色匆忙,有的步履輕快。
這些路人,有悲有喜。
她轉了很久,纔回到家中。
一進屋,關上門後,她的身體靠着門,緩緩滑倒,她無力的坐在地板上。
眼淚早就流乾,此時她的雙眼紅腫。
被拋棄的人,總是最傷心的。
馮璐璐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時之間,她竟覺得連活下去的意義都沒有了。
她從未如此愛過一個人,但是沒想到,到頭來,她的愛這麼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