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就叫人眼花繚亂。
但酒吧后街的僻靜,與前面相比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長長的狹窄的巷子裏,偶爾會有一兩個醉漢經過,除此之外,長時間都是空空蕩蕩的。
忽然,一個匆急的人影出現在巷子裏。
他四下打量一番,快步走到一個巷口,輕聲叫道:“程先生。”
“今天的事你辦得很好,”程先生說道,“這是剩下的錢。”
程先生交給他一個厚信封。
他將信封接在手裏,感激不盡,“謝謝程先生,不過,”他有點疑惑,“我都已經到了房間裏,您爲什麼不讓我下手呢?”
“因爲他不敢。”忽然,一個冷冽的女聲響起。
他渾身一怔,手中的信封差點掉在地上。
隨着他轉頭,程先生的臉也暴露在燈光之下。
他們正是小朱和程子同。
而站在不遠處冷冷盯着他們的,是符媛兒。
小朱怎麼也想不明白,符媛兒怎麼會跟到這裏來。
他忽略了一件事,符媛兒在記者行當混跡多年,已經有自己的消息網。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子同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先走,這件事跟你無關。”
小朱點點頭,再一次搖搖晃晃的走了。
他感覺剛纔並沒有聞到什麼濃烈的火藥味,他不知道,有時候心碎是無聲也無味的。
“程子同,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了。”符媛兒沒有上前。
他們相隔三四米的樣子。
雖然燈光昏暗,她卻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沒有表情,平靜得如同夏日裏的一片湖水。
她故意放走小朱,就是爲了引出收買小朱的人,她真的不願相信,眼前站着的人是他。
但事實總是叫人驚訝。
“沒有解釋,”他依舊這樣淡淡的說道,“你看到的,就是事實。”
“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她問。
“我不能輸,至少不能輸給程家的任何一個人。”他回答。
“爲了不輸給他們,你可以犧牲一切嗎?”
“對。”
“包括我?”
“……包括你。”
符媛兒垂下眼眸,她以爲自己會掉眼淚,然而她沒有。
“符媛兒,你很傷心,是不是?”他忽然問道。
“你不應該太傷心,”接着他說,“嚴妍和季森卓的事都是我安排的,你不是知道了嗎,你對我是什麼人,早應該有心理準備了。”
“是嗎,我還要對你說謝謝吧。”她冷冷一笑。
“下次挑男人的時候,看清楚點。”他說。
下次……這兩個字如針扎刺在了符媛兒的心頭。
之前一直沒掉的眼淚,此刻忍不住從眼角滾落了。
“程子同,你要跟我離婚嗎?”她問。
“怎麼,你捨不得我?”他譏誚的挑起濃眉。
她沒說話,目光朝另一邊的角落裏看去。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這都什麼時候了,職業本能竟然沒消失。
這個記者應該把他們剛纔說的話都記錄下來了,明天小報上,一定會有他們離婚的頭條。
她很容易就
能把這個記者揪出來,因爲記者還沒察覺自己被發現呢。
但她不準備這麼做。
這個記者應該也是程子同安排的吧。
當初他安排記者踢爆子吟懷孕的消息,如今又派記者來踢爆他們準備離婚的消息……
虧她那時候還傻乎乎的以爲,都是程家在從中作梗。
他何必這樣,想要離婚還不容易嗎。
“離婚,我同意。”說完,她轉身離開,不再留下一絲一毫的眷戀。
不愛她的,她揮別起來沒那麼難。
當初季森卓是這樣。
如今程子同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
嚴妍聽說程子同公司股票大跌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
助理朱莉告訴她的,朱莉有朋友炒股,說是買了程子同公司特別多的股票。
“我朋友一直看好他是商業精英,在她心裏,程子同是超過陸薄言的存在,沒想到那個股價跌的啊,一瀉千里,直接跌停……”
嚴妍聽得匪夷所思,就她認識的程子同,怎麼會允許自己的股票跌停呢!
她趕緊給符媛兒打電話,得到的回答卻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嚴妍姐,我覺得你最好暫時不要給媛兒姐打電話了。”朱莉猶豫着說道。
根據朱莉的朋友說,事情應該是這麼一回事。
首先是小道消息瘋傳,程子同和符媛兒離婚,程子同徹底失去符家的支持,當時股價就開始動盪不穩了。
後來又有消息,程奕鳴無法履行與符家的合作合同,爆出資金鍊短缺,程家的股價也開始往下跌……
這下等於炸了鍋了,市場對某家公司失去信心,那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程子同和程家的股票就開始一起跌……
嚴妍不想聽股票的事情了,她的關注點落在了朱莉那句話上,“程子同和媛兒離婚?”
朱莉點頭:“聽說已經辦手續了,現在外面都在說,程子同是選擇了小三和孩子。”
嚴妍:……
她不過是專心致志拍戲一週,世界怎麼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得馬上回A市。”嚴妍管不了那麼多了,立即起身就要走。
這時化妝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框眼鏡,鏡片後的雙眼透着一陣邪魅和冷冽。
程奕鳴。
“你來幹什麼!”嚴妍這時候並不想見他。
“你回A市也沒用,”程奕鳴淡淡說着,毫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符媛兒出國了。”
嚴妍愣了。
朱莉很識趣的離開了化妝室,並將房門關上,談話的空間留給兩人。
“發生什麼事了?”嚴妍問。
程奕鳴驀地伸臂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自己懷中。
嚴妍想要掙脫,卻被他使勁的抱住,他將臉深深的沒入了她的頸窩。
嗯……這樣的他像一隻受傷無處可處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