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眼前這些幸運星……
張漢看着眼前五顏六色數量幾乎鋪滿地面近千顆幸運星一陣沉默,這是一個女孩子用了多少時間多少力氣來製作的示愛之物啊!每一顆幸運星都代表着名叫沐雪的女孩子對名叫林濤的男孩子的愛,這份純粹的愛……太沉重了!
眼前這一身混搭風的屍王就是“林濤”吧?難怪他戀戀不捨不肯離去,換做任何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男人,心中都會永遠留下那麼一片空白來承載這份愛吧?
這裏距離聚集地太近了,聚集地的倖存者不可能不來這裏搜索物資,那麼必然會和躲藏在這裏的屍王發生衝突,只是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罷了。
在這一瞬間,張漢突然想通了爲什麼屍王林濤要毀掉女子監獄聚集地了……
張漢默默的把幸運星又疊了回去,好在小心翼翼之下沒有把自己手上的血弄到幸運星上,像這種單純美好的小幸福雖然有些幼稚腦殘,但卻很純真很純粹,是應該被大家祝福的,不應該被外人褻瀆。
看着慌亂的撿取幸運星的林濤,張漢內心裏突然涌現出一個想法,一個嚴重影響未來的想法,一個張漢自己都想象不到後果的想法……
此時張漢坐在工藝品店裏林濤坐過的那個搖椅上,手裏裝13似的拿着那把紙質摺扇,大冬天的還在扇啊扇啊,不是爲了擺造型,僅僅是想模仿一下諸葛亮運籌帷幄的那種姿態而已。
十幾分鍾後,秦川出現在工藝品店門外猥瑣的探頭向裏面張望……
遠處的秦川此時異常狼狽,凌亂的頭髮上不知什麼時候粘上兩片乾枯的樹葉和草棍,那套白色的運動服此時也變成黑紫色的破布,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甚至一隻只剩下一半的衣袖裏,還順着胳膊流淌着鮮血,身上裝忍者十字鏢的小口袋也不見了,腳上的一隻戶外登山鞋鞋底甚至都開膠了,也不知道這個嘴臭的混蛋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願意用我的指甲,換他多經歷幾次!什麼?代價不夠?那麼我用闌尾換!這次夠了吧,好歹是個大件啊!
“你是怎麼做到的?屍王的屍體呢?”秦川扶起倒在地上的小矮凳,一屁股坐在上面好奇的問“不是我說,虧我急匆匆的趕過來幫你,沒想到你這小胳膊小腿的,竟然獨自就幹掉三隻t型坦克行屍,兩隻h型獵人行屍,還一發不可收拾的幹掉了k型屍王,讓屍潮退去,快點說說,你是不是早上出門踩到狗屎了?還是稀的黏腳的那種?”
“哼!凡人的愚昧!你漢哥揮手間的風情,豈是爾等歪瓜裂棗的俗人所能體會得到的?”張漢翻翻白眼情不自禁的學了一下謝宇山那句氣死人不償命的口頭禪。
“你可別吹了,用不用我給你拿個鏡子照照?整個腦瓜子像一個剛煮好的茶葉蛋似的,黑乎乎的還沒毛,一身髒兮兮惡臭的屍血,我特麼離你這麼遠都被薰的嗆鼻子,你可真是名副其實有味道的男人!”秦川看起來高高帥帥的,懟起人來跟吃了一泡82年的粑粑一樣,然後還塞牙了,最重要的是用舌頭還舔不出去!
“你也沒好到哪裏去!看看你這一身裝扮,好像從抗日曆史博物館裏偷出來的,你這一身坐在火車站門口,面前擺一個破碗,不用磕頭裝可憐就得日進斗金!”
“那也比你這傢伙強,好像剛參加完敘利亞戰爭,又掉到廁所裏,弄的一身臭乎乎的,你要是喜歡這口,我勉強可以滿足你,給你弄一泡新鮮的怎麼樣?”
“行了,不扯蛋了,聚集地那邊怎麼樣了?你回去看過沒有?”張漢扔掉手裏的摺扇率先阻止了這毫無營養毫無意義的互懟。
張漢還是很擔心老肥的,這貨的性格有些急躁易衝動,怕他仗着自己是異能者做出什麼不經過大腦的傻事(好像這種事老肥還真沒少幹),也擔心他的異能暴露之後被聚集地裏留守的獠牙小隊發現幹掉。哎~我是不是太操心了?
張漢看着秦川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野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剛纔感覺秦川在門口有一瞬間的停頓,那個瞬間他的眼神好像也在猶豫着什麼,難道……心裏一陣煩悶的張漢懶得再繼續想下去(其實最主要的是他害怕自己猜對了)。
望着秦川消失的方向,張漢心裏暗道:秦川註定會是自己生命中最強悍的宿敵,他如果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一定會想方設法幹掉我的,前幾次裝慫也就算了,可這次自己超常發揮,獨自幹掉5只進化型行屍,又“解決掉”屍王,不管其中運氣成分有多大,至少結果在這裏擺着,如果這樣還不能引起他的警惕,那他絕對活不過下一章,更不配稱爲我的宿敵……
你以爲我在這裏僅僅是爲了裝個13,凹個造型?還不是在唱空城計,要是讓他看出來我的虛弱,說不定這小小的工藝品店門市房裏就只能走出一個人了。
屍潮退去,現在也安全了,那麼擺在張漢面前的難題就是現在應該去小區接西西和黑子呢?還是應該先回聚集地看看老肥劉猛他們怎麼樣了?
就好像莎士比亞那句經典的臺詞“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如果廣大男性同胞大半夜喝完酒以後發現手機裏有老婆的10多條未接來電你會怎麼選擇?是選擇狗帶?還是選擇狗帶?)
一邊是張漢很明確的知道根本不存在安全問題的西西,一邊是生死不明的老肥,怎麼看張漢都應該先回聚集地去確認老肥的情況,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裏卻更想回去找西西,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重色輕友?
算了,還是先回聚集地吧,老肥這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說實話張漢還是很擔心他的,老肥的性格有些容易衝動,加上毫無底線的作風,他能辦出什麼事來根本讓人無法預測!
在身上摸了摸,張漢想抽一支菸解解乏,可是這兒童卡通印花款式的衣服是秦川給他的,根本就沒有煙。張漢又四下掃視一圈工藝品店,也毫無收穫,最後無奈之下只能拖着疲憊的身軀緩步走了出去。
門外t型h型行屍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原地只留下一灘黑血,估計不是被屍羣分食了,就是被林濤把屍體帶走了,每一個進化過後的行屍結晶,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張漢懂得這個道理,自然林濤也是懂的。
張漢擦了擦額頭上因爲疼痛所滲出的冷汗,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聚集地……
一路上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屍塊,到處都是屍體,歪歪扭扭,橫七豎八佈滿了張漢面前這條並不寬敞的馬路,這些行屍大部分都是秦川幹掉的,只有工藝品店門前的那些纔是張漢的作品。
由於張漢這兩天印堂發黑諸事不利接連受傷,甚至都沒完全恢復就要被逼着硬懟屍潮,精神,體力,異能嚴重透支的情況下,足足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走回到聚集地門口的城外村處,這裏現在到處都是忙活的人羣,男人女人們臉上帶着呆滯木然的神情,默默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這裏比想象當中的損失還要大一些,視野裏的地面上,幾乎全部都是屍體,地雷爆炸的彈坑中紅色和黑色的鮮血混雜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小水潭,就好像是某位大師所創作的色彩昏暗代表死亡的抽象畫。
那些倉促間佈防的簡易掩體根本無法阻擋進化型行屍的衝擊,只要打開一個缺口,這道防線就會如同虛設,哪怕倖存者們悍不畏死的用身體去堵,也是堵不上。
張漢和秦川的斬首行動雖然沒有耽誤多久,但是半個多小時還是有的,這半個多小時裏,真不知道聚集地究竟付出了怎樣高昂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