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今日的那道聖旨,有些激動的握着沐雪初的胳膊道:“娘,陛下要讓我去陪廢太子,女兒知錯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南宮,我不想被幽禁。”

    南宮是京城南郊外的一座廢棄行宮,自古便是用來關押犯了錯的皇嗣之地,只是北辰自開國以來無人開啓過。

    如今廢太子犯了錯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卻要被幽禁在南宮裏終生不得出,而她這個與太子有婚約的側妃竟也逃不了這樣的命運。

    沈婉月驚慌失措間,想起上次沐雪初跟她說的話,她如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道:“我的父親不是陛下嗎?你去告訴陛下,告訴他我是她的女兒,他如果知道了就不會讓我去陪太子了。”

    沐雪初看見自己的女兒,眉心不由的擰了起來:“是誰告訴你的?”

    她當時明明未曾提到陛下,可是月姐兒是怎麼知道的?

    沈婉月道:“我十歲那年,親眼看見陛下從你的房間裏出來,當時我年紀小不懂直到長大後我才明白,而且銳哥兒跟父親不像跟你也不像,我纔有此懷疑。

    你說我也是個孽種,既然銳哥兒的生父是陛下,那我的父親除了當今陛下還能有誰?”

    沐雪初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心思如此玲瓏,她好言相勸道:“你就這麼想認回自己的父親?但你別忘了,這可是一樁醜事,一旦暴露陛下又如何向世人交代你的身世?

    再者,我也不能肯定你就是陛下的女兒,萬一弄錯了,這可是殺頭的死罪,你擔待的起嗎?”

    沈婉月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來,冷笑着道:“娘說白了,就是不想救我是不是?你既然覺得丟臉當年又爲何要生下我?”

    沐雪初氣急甩手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心寒至極:“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沈婉月捂着臉緩緩的擡起頭看着她:“你不救我,我自己救總可以吧?你不是想證明我的身世嗎?倒也是不能證明,娘你應該記得我小時候對芒榕過敏吧?

    我倒是想起來曾經聽太子說過,陛下對芒榕也過敏,這應該足夠證明了吧?”

    她喫不得芒榕,一碰就會渾身發癢,之前她密會太子的時候,太子曾讓人送了芒榕做的點心來。

    就是那時她聽太子說陛下也對芒榕過敏,只是當時她沒有在意。

    如今想想,這或許是證明她身份的最好證據。

    沐雪初見她執意,竟還親自找出了證據,她心中一片悲涼站了起來道:“好,既然你都爲自己打算好了,那我就成全你,只是你認了他便再也不是我的女兒。”

    沈婉月垂着眸子,心中一片冷硬,前世她的母親自從和離後不久就瘋了,後來更是撒手而去。

    她的記憶裏對母親這兩個字沒有過多的依戀,畢竟前世她做了那麼多年的孤兒,親情於她而言無足輕重。

    她想要的,只有一個蕭承逸。

    就算那人是他的堂兄又如何?他們可以不成親,不做夫妻,她只要他陪着他,走完這一生!

    沈婉月跪在榻上俯身一拜:“請恕女兒不孝!”

    沐雪初面色一變,踉蹌着後退了幾步,她搖了搖頭自嘲的一笑嘴裏喃喃道:“好,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可不要後悔。”

    沈婉月揚起頭,目光堅定:“不悔!”

    沐雪初再也無話可說,她一揮衣袖轉身走了出去,只是眼淚忍不住流了滿面。

    候在門外的沈池見狀有些心疼的一把擁住她,輕輕的拍着她的背低聲道:“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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