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璃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爲,怪她太信鬼神之說以爲只要能喚醒巫族聖子就能保南疆萬世太平,到頭來,南疆還是葬送在了她的手裏。

    她嘆了一聲道:“是啊,攝政王如果真想與南疆爲敵,就不會等到今日了。”

    蕭承逸看了段青璃一眼道:“南疆的江山本王不感興趣,陛下如果真心悔過不如將這王位給大祭司吧。

    看看如果沒有蠱王,沒有聖子和聖女,大祭司有沒有能力成爲讓人稱頌的一代明君?”

    段青璃吃了一驚,她瞪大眼睛看着蕭承逸道:“你不要?”

    她以爲南疆今日會亡在她的手裏,誰曾想蕭承逸竟不屑於南疆的王位,明明他唾手可得。

    一旁的沐雲安撇了撇嘴道:“逸哥哥連北辰都不要更何況南疆了,這地方這麼小,離南嶽又遠,我們纔不稀罕呢。”

    段青璃:“......”

    這話真真是扎心了。

    蕭承逸微微一笑,附和道:“晏晏說的是,南疆地處偏遠就算納入南嶽的疆土也不好管理,再者百姓也未必肯歸順,與其如此不如將南疆延續下去。”

    段青璃聽完蕭承逸的這番話不免有些意外,這麼好的機會,蕭承逸竟然不要?

    要知道沒有哪個帝王能抵擋住吞併它國的野心。

    段青璃看着站在一旁的南嶽太子蕭玦道:“這麼大的事情,攝政王能做主嗎?你不跟太子商議商議?”

    卻聽蕭玦道:“沒什麼好商議的,攝政王的意思就是本宮的意思。”

    他此番帶兵前來是爲蕭承逸報仇,救沐雲安來的。

    倘若蕭承逸真的死了,他定要拿南疆來爲他陪葬,既然他沒有事,他又何必多生殺戮,製造戰亂。

    更何況,就算南嶽真的吞併了南疆也不好治理,長此以往必有禍端。

    段青璃聞言有些感慨道:“以前常聽人說南嶽的攝政王是曠世奇才,後來見你爲了一個女人孤身犯險,我覺得你成不了什麼氣候?

    因爲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能困於兒女私情,而你卻因爲一個女人丟了性命,我更覺得你也不過如此。

    但如今看來是我狹隘了,你心中有情也有天下蒼生,你有大智慧也有讓人臣服的魄力,我自愧不如。”

    段青璃這是心裏話,她以前從未將蕭承逸放在眼裏,因爲他露出一個很大的軟肋,那就是沐雲安。

    像這樣有軟肋的人必定成不了大事,可是蕭承逸卻改變了她的看法。

    他能從逆境中反敗爲勝,他的軟肋恰恰是他最硬的鎧甲。

    蕭承逸看着段青璃道:“其實陛下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中豪傑,不可否認你是一個很好的帝王,只不過這個位置做的久了容易心生魔障,讓人迷失自我。

    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年輕時勵精圖治,晚年卻貪圖享樂,甚至尋找長生不死之法。

    說白了,他們就是太過貪戀權利帶來的享受,忘了自己身爲一國之君應該擔負的使命,最後受苦的就只有百姓。”

    段青璃一副受教的樣子,她長舒了一口氣道:“待陌兒醒來,我便傳位於他,我被困在宮中數十年如今也該放手了。”

    說着她斂飪朝着蕭承逸行了一中原的禮道:“多謝攝政王,請受我一拜。”

    蕭承逸扶她起來道:“其實本王是個很小氣的人,你害得晏晏受了這麼多苦,掉了那麼多的眼淚,我本來是想讓你還回來的,如果不是晏晏相求,我可沒打算要救大祭司。”

    段青璃有些意外,她看向沐雲安道:“我以爲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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