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快步向着專櫃外面走了兩步,那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他走近,加快了腳步,向着前面的盡頭處走過去。
紀寧看了一眼仍在興致勃勃挑選着衣服的紫萱,不動聲色的道:“紫萱小姐,我出去一下,麻煩你稍等我一會兒。”
紫萱正挑選的興起,加上專櫃銷售不住的贊她漂亮,穿哪件都是極爲有氣質,更是心花怒放,完全不在意紀寧要去做什麼,根本無暇顧及他,只是隨口應着了一個“好”字。
紀寧跟着那男子。
前面再過兩個專櫃,便是盡頭,外面是洗手間。
紀寧見那男人進了洗手間,便是也進了去。
洗手間之中,只有那男人自己,站在洗手池前面洗着手,完全沒有在意紀寧的進入。
紀寧並無二話,上前便是制住那人,向着裏面的單獨小隔間拖進去,將他抵在牆上,沉聲道:“你爲什麼跟着我們?”
被紀寧扼住喉嚨,男子無法講話,臉漲得通紅,手比比劃劃的,示意紀寧放開他。
紀寧稍許鬆了一下,聲色俱厲的道:“你是什麼人?
誰派你來的?”
男子似乎被勒得有些呼吸困難,一被放鬆,馬上便是大口呼吸,眼神之中透着驚恐,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有錢,你要多少?
我都給你,都給你……”說着話,手抖抖索索的,向着口袋裏面去摸,將錢包掏了出來,依舊是顫抖着,遞到了紀寧的面前。
紀寧一巴掌打開,再度厲聲道:“閉嘴!回答我,你有什麼目的!”
男子喘着粗氣搖着頭,不住的擺着手,臉上滿是惶恐,戰戰兢兢的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你,你不要錢,還想要什麼?
別,別殺我,別殺我!”
紀寧擰着眉頭。
這男人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無論這男人是誰派來的,當是都知曉他與紫萱的本事的,最不濟,也會派來一名武修,若是被發現了,也會有個辦法脫身。
可這男人,再尋常不過,被他制服的時候,連絲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此番又被嚇得屁滾尿流,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擅長跟蹤的人。
就在紀寧心中略微一錯愕的時候,那個男人忽的就向着隔間的門撲了過去,聲嘶力竭的大聲喊着:“殺人了!救命!救命啊!”
在洗手間的外面,馬上便是騷動了起來,然後,響起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是我老公!有人要殺我老公!”
紀寧聽着外面的混亂,有那麼一瞬間,他的頭腦之中一片空白。
不多時,商場的保安、警察便是一窩蜂的擁了進來。
在這些人到來之前,商場之中一片混亂,憑着紀寧的本事,想要安全脫身,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可紀寧看着站在人羣之中那個驚魂未定的男人,和另外一名年紀與他相仿的婦人,他改變了主意。
從這裏離開簡單,可他若是現在離開,便是沒有機會搞清楚對方的來歷,對方一個普通人,消失在人羣之中,便是無處找尋。
紫萱偏着頭,看着那被警察保護着的夫妻二人,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紀寧完全沒有料到,在他跟隨警察來到了警局之後,事情竟然會發生反轉。
本是那個男人一直在跟蹤着他與紫萱,可他竟然是一口咬定,是紀寧搶劫。
當時商場的監控顯示紀寧是跟隨那個男人進入了洗手間的,後來所發生的事情和那男人的呼救,加之聞聲趕來的目擊證人,更是驗證了這一點。
並且,那個男人,有着合法身份。
所有的一切證據都是指向他劫持對方。
紀寧完全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唐峯便是在東安市的警局見到紀寧的。
他一臉憋悶坐在拘留室裏面,皺着眉,黑着一張臉,等待着唐峯給他辦理好保釋的手續。
看着紀寧這副喫癟樣子,趙玥強忍着笑意,向着唐峯解釋:“他非說那人在跟蹤他,不懷好意,我們已經調查過,男人是東安本地人,在一家物流公司做管理,爲人本分,根據他自己說,當時是陪着老婆在逛街,去洗手間,忽然就被紀寧劫持。”
唐峯透過兩間辦公室之間的玻璃牆,看向對面,那個男人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向着警方不停的講述當時的事情經過,神情顯得很是激動,他身邊有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女人,臉上也是帶着幾分惶恐,情緒不太穩定,但一直都在盡力安慰着那個男人。
這兩人看起來,不管是衣着打扮、舉止動作,都能看得出,是同一類人。
人與人之間,層次是不同,就算是站在一處,若非是長期共同生活,是能夠看出差別,這是僞裝不出來的。
趙玥見到唐峯在看那兩人,便是接着道:“那個女的確實是他的老婆,也是東安市人,在一家酒店做服務員,不用懷疑他們的身份,他們夫妻兩個沒有前科,沒有劣跡,就是最尋常的普通人,想不通,紀寧爲什麼會認爲那個男人在跟蹤他。”
唐峯抿着嘴,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站在一邊的紫萱。
當他接到趙玥的電話,說紀寧因爲搶劫未遂,已經被警察帶到了警局,還以爲她是在耍什麼花招,想要引自己出面,待到她發過一張紀寧在警局的照片,他才相信,開車過來接人。
這整個事情之中,最讓唐峯奇怪的,並非是紀寧,而是紫萱。
若是紫萱在這過程之中,也惹處點什麼亂子,在唐峯看來,倒是正常,可她居然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什麼都沒有做。
紫萱一臉無辜,攤着手,道:“我只是在試衣服,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就聽到一片混亂,警察就來了,我當時還想去看看熱鬧的,沒想到,被抓的竟然是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