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29章 辰妃
    安國公府內,暮氣沉沉。</p>

    李家一家剛剛安靜地吃了一頓除夕團圓飯,卻沒有任何人有心思要去府門口燃放煙火。</p>

    國公夫人早打發掉奴僕們讓他們退下歇息,此時的主院大廳只坐着幾位主子,一派肅靜。</p>

    李安心清楚,一家人嘴裏不說,卻全是因爲自己才如此。</p>

    她的婚期已經被宮裏定下,正月初十。因只是當二皇子側妃,屆時沒有親迎禮。她將坐着一頂普通的轎子從二皇子府的側門被送進去。</p>

    李家一家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就是二十多年前那被彼時還是太子的當今陛下納成側妃的辰妃,當時也是被太子親迎的。</p>

    作爲李家一家人護着寵着長大的小妹妹,李安心自然心有不甘。可是自己是被賜婚,李家不敢不從。</p>

    她如今不就跟當初沈忻月一樣嗎?</p>

    她原以爲她會成爲自己的二嫂子,結果一道聖旨直接將她嫁給了那快死了的表哥。聽說拜堂也是一個人拜的。</p>

    天家威嚴,誰人敢擋?</p>

    左不過是命運如此罷了。</p>

    想到這,她站起身,走到安國公夫婦面前,撐着臉笑道:“爹,娘,每年年三十磕頭我都有壓歲錢拿,今年還有嗎?”</p>

    國公夫人喉嚨一緊,連忙撇過臉去不敢看她,生怕再看就當着四個孩子的面忍不住哭出聲來。</p>

    這可憐見的小女兒,原先沒有及笄的時候是乖乖磕頭求壓歲錢。及笄了哪有再磕的道理?分明就是要寬自個的心。</p>

    安國公比王氏能忍,他見女兒巴巴望着自己,便努力收斂起情緒,溫聲道:“自然是有的!今年我們會給乖女更多壓歲錢,願你平平安安,順順遂遂。是吧,夫人?”</p>

    安國公講完話看着王氏,希望如此能緩解她心中的愁苦。王氏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順着他遞給自己的梯子便往下走,她道:“有的有的,乖女稍等,我現在就給你拿去!”</p>

    王氏提起裙襬就往寢室走,腳步急匆匆的,生怕錯過了重要的時刻似的。</p>

    李安霽攙扶着挺了大肚子的陳婷婷走到李安心跟前,陳婷婷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道:“三妹妹,嫂子送你個玉鐲,祝你新年安康。”</p>

    李安心愉快地接過手,真心實意地謝了大嫂。</p>

    待到王氏取來壓歲錢,李安心規規矩矩給父母磕了頭,最終得了一隻鼓鼓漲漲的大荷包。</p>

    李安澤全程靜默地站着,既因自己入了二皇子的眼從而將三妹逼到上官懋身側而自責,又因自己無能爲力改變現狀而憤懣。</p>

    夜空中不斷有煙火升起,絢爛奪目,喜慶滿天。</p>

    這一切卻與李家無關。</p>

    ——</p>

    皇宮的宴會之殿佈置地極其華貴喜慶。</p>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上鋪着厚厚的嵌金絲的地毯,宮殿四周由八對高高的銅柱子支撐,銅柱上左右兩側都是燭臺,摻着香料的蠟燭正在其上幽幽燃燒。屋頂橫樑都掛滿了精巧的金色彩繪宮燈,光亮至極。</p>

    上官宇牽着沈忻月剛入殿,宴會正在進行的流俗的熱鬧卻戛然而止。</p>

    絲竹之聲不絕,歌舞昇平照舊,席間觥籌卻不再交錯。</p>

    人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交杯,緊盯着相傳駐守邊疆突然回來娶妻的翊王爺。</p>

    自從那年小小的一個戰敗起,近幾年他從不曾出席宮廷盛會,衆皇親都在疑惑,雖駐守在外,作爲皇帝最疼愛的兒子,卻爲何四年不見他任何蹤影。</p>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這翊王已與四年前的白馬銀槍翩翩少年郎的意氣風發模樣不太一樣。但他身姿卻越發長身玉立,面貌白皙若月,姿容竟然變得更加清俊。晃眼一看,與年輕時的歷安帝六分相似,卻有四分那辰妃的高貴典雅不可一世之感。</p>

    突然被衆人齊刷刷注目使得沈忻月心頭一緊,被上官宇握住的那隻手也下意識緊了一緊。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氣,裝作一派淡然。</p>

    沈忻月本是與上官宇一起從皇宮大門坐了步攆到了宴廳,因怕上官宇腳步不暢而摔倒便一直扶着他胳膊步行。至殿門時,上官宇從袖袍上輕撥開她的手,沈忻月本想他是恪守禮儀不便如此在衆人眼前出現,便也利落地收了手,豈知下一刻就被上官宇左手握了住。</p>

    沈忻月一派安然的模樣落入上官宇側頭看她的眼眸。</p>

    他心下疑惑她竟然能如此處變不驚。</p>

    雖然她出身沈家也是高貴門楣,但這宮宴連他自己都有因幾分陌生而突生的緊張,如此一對比,沈忻月竟然比自個還像個皇子皇女。</p>

    上官宇心裏感嘆了一聲,領着沈忻月自然而然便朝着那最上位東側的第一個位置走過去。</p>

    大鄢以東爲尊,他雖頹廢了幾年,翊王的名頭還在,這幾年皇宮沒有別的皇子封王,身份上,他便還是那最尊的。</p>

    太后與帝后以及兩個貴妃在上位,見上官宇與沈忻月緩緩而進,各有神色。</p>

    對於皇帝陛下而言,他們來的遲,卻來的甚好。</p>

    他的這個五子最是桀驁不恭。</p>

    回都城第一年,便因爲那場仗怒氣滔天砍殺無數要救他性命之人。他用了幾個殘兵之命威脅,才得以讓上官宇不去自殘。</p>

    但也就短短熬了一年,上官宇換了一種悄然又殘酷地懲罰自己的方式——圈地爲牢。</p>

    不出門,不吃藥,強迫自己躲在牀榻靜坐不動。那腿本是沒任何問題的,就是他固執地不挪一步才廢了幾年。</p>

    若不是三番五次他派人給他施壓,恐怕這五子還要把自己活活餓死。</p>

    歷安帝舉起酒杯放在嘴邊,將飲未飲,撇了一眼那上官宇邁近前的長腿,自嘲地勾了勾嘴角。</p>

    一個皇帝老子幾年嘔心瀝血、威逼利誘,竟然不及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兩個月陪伴有用。</p>

    想及此,歷安帝又想起那個對他足足冷了幾年,卻又突然對他卑微請求的人,那個這麼多年他都心懷愧疚的辰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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