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邊，上官宇認認真真地幫沈忻月洗背。</p>
他聽聞她口裏密密地冒出來抱怨時，嘴角勾地可不能再高了。</p>
遇見沈忻月，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p>
而對於沈忻月而言，卻是她損失最慘重的一次。</p>
沈忻月心中有氣：“王爺，可真是便宜你了！”</p>
上官宇討好地道：“本王一定身體力行好好‘報答’愛妃。”</p>
沈忻月絲毫沒意識到上官宇話鋒不對，她沒好氣道：“你最好是！”</p>
上官宇暗笑，而後站起身，在她的驚詫注視下刷一下扯掉了身上的浴衣。</p>
沈忻月水眸大張，醍醐灌頂，驚慌道：“我不用你報答，不要！你趕緊出去！你別，別進啊……別抓我，唔……”</p>
“話多。”</p>
浴桶的水隨着撲通一聲溢出來，潑了滿地，不一會，桶內就泛起了一陣一陣的漣漪。</p>
“先前晚娘不是說過水裏好玩一些，嗯？”</p>
“……這樣背疼。”</p>
“我抱着你。”</p>
“……”</p>
“轉身。”</p>
“……你到底是不是病人！”</p>
“你是怕我不行？”</p>
“……”</p>
“三哥送我的冊子裏有個……嬤嬤教過沒？”</p>
“你能不能閉嘴！”</p>
“我在軍中還聽過可以……”</p>
“上官宇！”</p>
……</p>
波濤駭浪裏，沈忻月簡直是追悔莫及。</p>
那真正話多的人，最喜顛倒黑白，最喜標新立異。</p>
爲何自己要去惹他一個瘋子……</p>
——</p>
莊子裏住了多少日，上官宇便足足纏了沈忻月多少夜。</p>
沈忻月跟夜貓子似的，白日睡不醒，夜晚無法睡。</p>
偏偏那精力旺盛的獵狗，不用喫飯不用睡覺都可以活蹦亂跳，成日可以蹦躂八丈高。</p>
莊子裏前所未有的熱鬧。</p>
因着有男主人的到來，奴僕們在簡陋的莊子裏得到了數不勝數的樂趣。</p>
上午，沈忻月睡着時，上官宇便帶一隊人上山打獵。</p>
待沈忻月午後醒來，大家則是聚在一起摘果子、處理獵物、烹飪新鮮的野味。</p>
普通些的，野雞、野兔、野豬、豬獾，稀罕些的，梅花鹿、甲魚、黑熊，等等，這幾日沈忻月通通見了個遍。</p>
最開始她好奇地每個野味都嘗試一番，可沒喫兩口，便覺得肉裏許多土腥味。到了第三日，她便不再接受上官宇的好意，還不如喫前面那湖裏的鮮魚呢。</p>
儘管如此，也沒有泯滅掉那喜歡生殺予奪之人的熱情。</p>
他日日在山裏“出征”，整日給她帶回家各種戰果，夜晚還得從她身上討要獎賞。</p>
上官宇給她打了一隻銀狐，處理好後做了一個毛領，還大言不慚地說定要給她得一張虎皮，如此，今年冬日她就有新禦寒之物了。</p>
沈忻月撇撇嘴，任由他興高采烈，總歸他最愛折騰，白日夜間都不停歇。</p>
——</p>
山中歲月長，不管夏深淺。</p>
沈忻月和上官宇在莊子裏住了快一個月，兩人皆樂不思蜀，不願早早回王府。</p>
若不是沈忻月得了旨意，後日需得進宮覲見皇后，二人才不願這樣逍遙自在的日子戛然而止。</p>
這日，沈忻月剛出莊子大門便見上官宇騎着他的追風回來。</p>
他髮尾用銀冠高束，一身玄色勁衣立在高頭大馬之上，尤爲威風凜凜，意態狂豪。</p>
沈忻月立在原地，美眸盈盈望他。</p>
“籲——”</p>
一聲馬鳴靠近，上官宇利落地翻身下馬。</p>
平素他都是估摸着時辰回莊子，以便午後時時陪着她，今日他在山間多追了一會，沒成想，她等都不等他，要單獨出門去。</p>
沈忻月沒發現他眼中的不滿，提起手腕上的竹籃，往他面上送。</p>
她展顏笑道：“王爺，我和巧錦去採芙蕖。那邊有一方芙蕖湖，年年秋收都有許多蓮子蓮藕。府裏用的蓮子全是去年收的。你想去看看嗎？”</p>
上官宇看到她的笑，忘卻心中不愉。</p>
他點點頭，擡起她的下巴就要往她脣上啄。</p>
“王爺！”</p>
沈忻月伸手擋住他的嘴，臉頰染紅。</p>
自從兩人坦誠相見，上官宇覺得沈忻月口中的“王爺”二字都與先前不同，聽到耳朵裏都莫名帶了不少嬌嗔。</p>
上官宇摟她的腰，往身前一提，張狂道：“無人敢看。”</p>
沈忻月急急地八方環視，除了巧錦在身後紅着耳朵頭埋地低到不能更低，其餘人若無其事地忙着手裏的事情。</p>
最使人佩服的是莊子那一圈侍衛，跟沒有瞧見前方有人似的，雙目盯着虛空，雕像般一動不動。</p>
沈忻月踮腳，勾住他的脖子，往他脣上飛快一吻，勉強迎合他。</p>
她心知，若是拂了上官宇的意，他總會有更多方式向她加倍討要回來。</p>
上官宇看她小臉靠近，眉目間盡是笑意，他只輕輕一壓她的後腦勺，便輕而易舉地加深了這個吻。</p>
脣舌如弓，獵最愛之物。</p>
在沈忻月被吻到癱|軟之前，他總算放過了她。</p>
他朝沈忻月身後人道：“本王與王妃單獨去，你不用跟着。晚膳再備些甲魚湯。”便接過沈忻月手裏的竹籃，摟着她的腰往外去。</p>
巧錦退下後，沈忻月疑惑地問他：“王爺，你的咳疾不是幾乎痊癒了嗎？爲何現在日日還要喝甲魚湯？”</p>
她記得有次喝湯的時候，她問爲何有藥味，上官宇說是對咳疾有用。</p>
上官宇低眸看她清澈的眼睛，淡淡道：“喜歡喝。”</p>
沈忻月滿目不解，又繼續問：“可我不喜歡啊，你爲何每次都要讓我喝？連續喝了幾日了，裏頭還放了些藥。你不膩嗎？我能不喝了嗎？”</p>
沈忻月想起這幾日被他逼着喫喝的東西就難受，就現在，說着話都覺得自己胃中鼓鼓漲漲的。</p>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應景般又捂嘴打了個飽嗝。</p>
上官宇看着這經了人事還是一樣傻的女人，一本正經胡說道：“我不膩，我就喜歡喝這湯。山中就這點好，想喫便有的最鮮活的。你也要多喝些，省得你沒有力氣。”</p>
沈忻月蹙眉看他：“我需要力氣做什麼？我又不打獵不幹活，反而喫的比先前多了好些。十日而已，你看看我的臉，貌似大了一圈，還有……”</p>
說了一半她立刻住嘴，她的手悄悄扶着自己的腰，總覺得上面這處最近大了好一些，小衣都被改了又改。</p>
可這話萬萬不能說出口，否則上官宇死活也要馬上用手親自給她量。</p>
上官宇撇了一眼她的小動作，又看了看她領口處紗衣遮不住的紅痕，明知故問道：“還有哪？”</p>
沈忻月連連搖頭，撒謊道：“沒有了。”</p>
上官宇偷偷笑了笑，繼續認真道：“既是沒有，那便再多喫些。喫的都沒有長在身上。我喜歡豐腴些的，手感會……”</p>
沈忻月擡手捂他的嘴，她急道：“我喫，你別說了！”</p>
這狗東西，慣會威逼利誘，慣會口吐犬語。</p>
那狗嘴，旁人面前端着清風霽月、雲淡風輕，話講地高雅清貴。</p>
私下裏，呸，就她知道，他有多無恥下|流，有多麼放|蕩不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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