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216章 兩個姐妹
    秋寒漸濃,氣溫始低,朔風勁吹間,冬梅山茶盛放,倏爾,又過了幾日。

    象州動亂平息後,所有官員和醫員最大的要務便是管理災民、控制疫病。

    上官宇暫代了州牧一職,在李安澤協助下,親自統管賑災和救濟。每日不僅得在搶修海塘、修復橋樑道路、成立庇寒所、粥棚擴建、衣食調度等事務上忙碌,還得分心在查處拷問先前引起動亂的人身上,以防故伎重演,演變爲另一場動亂。

    控制疫病之責,則交給了秦意。周恆已被調走去陽河防止新帝從北部趁虛而入,他屬下的五千軍士上官宇亦是交由秦意,以便秦意能用最短時間解決掉疫病麻煩。

    城中民間醫士和藥士們已經全部被秦意召集起來。醫士們本是分爲六組,城內四個診療點和城外兩個點各一組。藥士同理。

    可疫病非常,蔓延速度十分迅速,原先準備好的九百副藥,不到三日,便在病人身上試用消耗完。

    到第四日,醫士們商量,再不可對所有病人一視同仁統一給藥,否則只會愈來愈混亂。便按輕重緩急,將病人分爲了甲乙丙三等。

    丙類病人大多爲將將感染上的人羣,數量龐大,但症狀很輕,行動不受影響。便被士兵們帶至城北門外的臨時搭建出的一方巨大營地。

    甲等爲危重病人,症狀最嚴重,傳染力最強,爲重點救治對象。藥物若在他們身上起作用,便可依葫蘆畫瓢,大量用於症狀相對輕一些的乙等病人。

    由於甲等病人傳染力最強,需得有獨立空間安置,他們再不可收治在粥棚附近的臨時帳篷內,否則只會給健康之人帶來更多風險。權衡醫療條件後,他們從東西南北四處診治點被挪出,統一收治到了房間最多、交通最便利的城中心——象州州牧府。

    一時間,州牧府成了全象州城內最大的疫病中心,由士兵重重把守,與世隔絕。並且由象州州牧的醫長坐鎮診治。

    六處診治點,變爲了七處。

    城外嚴峻情況更甚。

    州城城門已在翊王進城第二日便關閉,以減少內外疫病再交叉傳染。

    儘管嚴格如此,象州州城發錢給災民的那個好消息仍舊像長了翅膀般,不受阻擋地飛出了城。

    象州本就處在陽河以南大鄢南部最中心的位置,且在平原之間,無山脈阻擋,南來北往非常方便。別處的災民聞得發錢消息後,趨之若鶩,朝這處涌來的人越來越多。

    一時之間,象州災民突增,成了受災六州中,災民最多、情況最嚴重之地。

    由於城門關閉,被擋在州城外災民與日俱增。很快,城外災民達到數萬,快趕上州城整個城內民衆之總數,形勢變得比城內嚴峻幾倍。

    原先設置的城門外南、北兩處粥棚日漸不堪重負不說,緊臨粥棚處的診治點更是愈加人滿爲患。而兩點之間距離過遠,病人移動不便,如此,南北兩處診治點均要收治甲乙丙三類病人。醫士們的重點,除了州牧府,便是這兩處。大部分醫員藥員都被派出城,解決這小小象州史無前例的困楚。

    沈忻月不會診治,被秦意安排至管理藥材。由她負責統計幾百種藥材的用度、向負責採購藥材的官員溝通增補需求、給七個點之間配發藥材等事務。來象州第一日便拍她肩膀的自來熟青年艾言,做了她的得力助手。

    已至十月初十,卯時一刻。

    晨光熹微,瓦灰色的柴煙在各個巷子上空漸漸成柱狀出來,又被秋日涼薄的晨風吹散。

    沈忻月蒙着面巾,頭戴白帽,一身藥士的白衣裝扮,如常一般,坐在一輛馬車車轅上、趕車的艾言身邊,從州牧府往七個診治點趕。

    二人所趕的馬車是象州最豪華寬廣的官用馬車,寬闊的輿內未坐一人,而是塞了滿滿當當的藥材。

    這些藥材取自州牧府中藥材存放庫,是她和艾言兩人在夜間配好的。藥材種類和數量,則是前一晚從七個診治點收起來的用藥記錄簿中,兩人悉心統計出來第二日要增補的。人手有限,藥士們全數在診治點前線忙碌,配藥、運藥、取“用藥記錄簿”之事,她全數親力親爲。

    今日他們的路線如往常一般。

    卯時正,給中心點州牧府派完藥;卯時一刻,出發往城東西去;而後繞至城南,城內一處,城外一處;最後往城北,城北亦是城內先派,再出城門,最終停在城外最繁忙的城北診治點。待到戌時,收了城北診治點當日用藥記錄簿,反向去取其餘六個用藥記錄簿,回州牧府藥庫。

    在得了秦意命令管理藥材起,沈忻月便大方地將自己的裝扮,換成了普通女藥士的。艾言這纔看清,當日他叫的“小兄弟”原來是個絕美的女子。

    而艾言有着天生帶笑的眉眼,眉細而淡,臉蛋白淨,講話時嘴角兩邊梨渦若隱若現,很像個女郎,還是漂亮的女郎。

    白日,她和艾言會留在城北診治點幫忙,做力所能及的煎藥、送藥、換藥等事,這裏的人常會打趣,兩個姐妹又來幫忙啦。

    起初沈忻月還要解釋艾言是男子,可被打趣多了,艾言不介意,連沈忻月都覺得自己真像帶個姐妹出門一般,坦然接受了。

    車輪咕咕作響,沈忻月正背抵車輿,抱膝坐在車轅上,頭枕膝蓋,面色疲憊。

    小半月了,她的作息被平素繁雜忙碌的事務打亂,每日都是撿着時間歇息。

    有時候夜間配藥結束地早,她便去庫房邊的廂房內歇息。有時候配不完,則通宵忙碌,直到送完藥材後,在等七個點單日的用藥記錄簿的間隙,與艾言輪流躺在車輿內休息。車輿爲了運藥,內裏拆地空空如也,她這嬌貴的小身板,最先幾次也是適應不了的。可後來連續幾日未歇,困到了極致,躺下便輕易睡了過去。

    她正有些失神地望着虛空,艾言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樂姐姐,有個事我憋了幾日,很想問你。”

    沈忻月轉頭看艾言,問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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