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239章 互有怨氣
    若不是身着一身女裝,上官宇定會萬分滿足於眼下光景。

    去年也是年初一,他陪柳惜寧遊玩花燈節時便設想過無數次,身側的人若是沈忻月,那該多麼美好。

    如今心中渴望全數實現,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蔓延在心間。

    璀璨花燈下,沈忻月眉眼帶笑,眸中星星點點,擡臉看他的時候,水眸情意綿綿。與他同色繡海棠的衣裙中,裹住的是她曼妙婀娜的身姿,她每每往前走上一步,柳腰間的香囊便隨着步伐輕輕一擺動,似乎將她身上那迷人的清香全數晃出來,侵入他的鼻尖一般。

    上官宇看着看着,手中遮面的錦扇便不自覺下滑,露出來絕美的容顏。

    二人身側迎面走過的郎君們不自覺駐足,看着一高一矮兩位美人,垂涎三尺,神情恍惚。

    將將走到寶興街入口不多遠,兩人便引得衆多人上前搭訕。街上本就人山人海,被人一句句曖昧地問候,沈忻月愈加忐忑不安。

    上官宇若是不說話,他這番被她刻意化妝與打扮過的模樣,定也無人知曉他是個男子,可眼見着直直盯住二人、且默默跟隨二人步伐往前走的人越來越多,她心中對他暴露性別的擔憂愈來愈盛。

    上官宇素來不是個好脾氣的,見如此多人慾得她青睞,他能無動於衷纔不正常。

    想當初在那江州,他帶她出門遊玩半日,她的帷帽被人撞掉,引得別人予她當街贈禮,他頓時滿面黑沉不說,後來是她答應他,他不在之時她都不出門,才使他消了火氣。

    現下在江都,她的身份無需隱瞞,她也無需在面上遮遮掩掩,且這處不似江州,江州近海近邊境,戴帷帽十分尋常。江都民風開化,以自信爲美,戴個帷帽出遊纔是“奇裝異服”,更會惹得別人矚目。

    在越來越多人上前時,沈忻月便感覺到,她與上官宇相扣住的手指,像是要被他用力捏斷。

    在上官宇發作之前,沈忻月明智地湊近他的臉,先是委屈道了聲“疼”,待上官宇冷哼一聲鬆了些手中力氣,她真心地討好道:“雲璟,他們都在看你,你看你無論什麼樣子,都是最特別的。但那處有……”

    上官宇咬緊後牙槽,用氣音吐出了兩個字打斷了沈忻月的話:“閉嘴!”

    他以爲她是要極力誇獎他的美貌,將那些餓狼盯住她的事,狡辯成是在盯他。

    他本就屈從於當初那個不明智的承諾,答應她扮成了如今這番不男不女的模樣,這小狐狸竟然還想着轉移火力,將她那招蜂引蝶的魅力,指鹿爲馬地安在他身上。她還指望他心甘情願當“女人”,接受那些男人的“欣賞”不成?

    做夢!

    上官宇心中憤憤,冷哼一聲,扯着沈忻月就大步往前奔,以企圖甩掉那些粘在二人身上黏膩的目光。

    可沈忻月哪能跟上他那長腿邁出的速度?

    她口中期期艾艾地呼着“慢些!慢些!我跟不上了!”,身子卻被他不管不顧一般強制性地拽着往前跑。

    她手忙腳亂地呼哧呼哧跑了好一段路,氣力用盡,心中那份給予上官宇的耐心亦是被他磨滅。

    匆忙的奔跑之中,她擡眼看了一眼上官宇,他一張臉怒紅,目中殺意若隱若現。

    深知上官宇動了真格,沈忻月狠下心,硬是停下來往前伸出的腿,在他的拉拽下,整個身子破罐子破摔似的往前撲過去。

    讓你扯,我就倒地上去,摔死得了!

    她的反抗終於得到了上官宇的關注,在她即將倒下去時,上官宇迅速伸手,摟她的腰,將人捉了起來。

    “可有事?”上官宇問她,滿眼都是焦急。

    沈忻月滿面通紅,氣喘吁吁,甩掉與他扣住的手,只顧着平復氣息,沒有條件答覆他,亦是不想搭理他的關心。

    待她稍許平靜,她擡臉直視他,眸中不再是情意綿綿,而是充滿不滿與怨懟,面上亦冷若冰霜。

    上官宇被她盯地本是後悔了幾分,他也知自己跑地過快了些,忽視了她的能力。可又想到方纔場景,一羣人對她和他都目露色相,他心中就跟吃了蒼蠅一般,難受地要命。

    於是,他心中梗着那股氣,不願向沈忻月低頭,居高臨下地冷言道:“還不快走?要去何處看燈?”

    沈忻月本就被他耗盡耐心,此刻還聽他冷眼冷語,問出的話跟勉強陪她來觀燈似的,不自覺鼻尖一酸,心中扯痛了一瞬。

    他這幅模樣,哪是真心與她來此幽會?

    她亦冷聲回他:“不勞王爺作陪。”

    “你說什麼?”上官宇壓着聲音怒問。

    見周圍圍觀男子又陸續多了起來,他捉她的手腕,牽她繞過一家燈鋪,朝街邊一顆大樹下走,這次不再飛奔,而是步履平穩地慢慢走着。

    沈忻月猜到幾分他的理由,沒有反抗,由他帶領走過去。

    一到昏暗大樹下,沈忻月立刻推開上官宇捉住她手腕的手,上官宇僵住一瞬,見她用力推,終究放開了她。

    片刻後,沈忻月怒聲質問道:“你既然不願與我來觀燈,爲何提前不說明?你既然不願穿這身,爲何又要答應?”

    上官宇心中亦是有氣,語氣也不好聽:“你說的什麼話?我爲何不願與你觀燈?”

    沈忻月道:“你既然願意,就要有一副願意的樣子。你方纔那般模樣做甚?你與別人來這燈會亦是這般不耐嗎?你大可回去,不用勉強與我在這街上走。”

    兩人心知肚明,沈忻月口中這個“別人”指的是那柳惜寧。

    上官宇一時無言以對,只看着沈忻月默不作聲。因氣性未消,他的臉色此刻覆蓋着厚厚的一層寒冰。

    這幅神色落入沈忻月眼中,便是意味着,他與她拉開了一段十分遙遠的距離。

    她心中委屈又難受,咬脣撇過了臉,與他沉默對峙。

    不遠的寶興街上人影幢幢,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商家高亢的叫賣聲、孩童興奮的大笑聲、男女交談的歡笑聲,匯成了一股繩一般,從熱鬧處,飄到這樹下無聲處,再揮了幾揮,打到兩人的臉上,生生打地人心中抽疼。

    兩人滿懷憧憬而來,兩刻鐘而已,竟逛成了這般互有怨氣的模樣,好不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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