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曦。”
還是滄海,還是白雪皚皚,也還是冰天雪地。
滿目瘡痍的趙雲,踉踉蹌蹌的撲向了血淋的女王。
太曦,那是她的名,他是第一次這般呼喚。
也是第一次,他滿臉血淚的將她抱在懷中。
她白髮勝雪,他老發蒼蒼,若也,這算白頭偕老,那天邊的一抹晚霞,便是個不解情緣的惡人。
“你化凡時說過的話,可...可還作數。”女王顫巍巍的擡起了手,摸向了趙雲的臉龐,欲替他拂盡所有的殤,她輕語聲很低弱,眸光也暗淡不堪,唯有一份柔情,最真最悽美。
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妻子,忘卻了仇恨,也丟棄了恩怨,只記得,那年那月那一夜,那個死都不願放下她的人,對她說過:若有來生,還娶她。
“作數,生生世世都作數。”趙雲緊緊抱着女王,話音沙啞,血淚縱橫,不要命的爲她獻祭本源,只願能將她,從鬼門關中拉出來。
然,任他如何施法,如何灌輸神力,都再燃不起女王即將湮滅的元神之火,天道一擊,毀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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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輪迴,我等你。”女王嫣然一笑,總不願閉合的眸,終是散盡了最後一絲光,撫摸趙雲臉龐的玉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只兩行染血的淚,順着絕世容顏,輕輕滑落。
淚中,有她的記憶,也有她的情。
它會是一道烙印,會讓她生生世世都記得,記得趙雲的名,記得那個貧苦的小山村,那是她重活一世...度過的最好年華,有最美的情話。
“太曦。”
趙雲還在呼喚,還在不要命的獻祭本源。
然,他懷中的女子,再無迴應。
她走了,沐着月光,一寸寸的化作夢幻般的雲霧,只剩一朵潔白的火苗,懸在她死去的地方。
趙雲怔怔看着,眸中淌流的,不再是淚,而是血。
“孃親。”火苗又呼喚,奶聲奶氣中,多了一抹哭腔,它很冷,很害怕,很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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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趙雲哭了,嚎啕大哭,痛的撕心裂肺。
他又做父親了,可他的孩子,還未出生,便沒了孃親。
“死吧!”
猙獰的笑,驀的響起,宛如魔咒。
有至尊殺來了,是個紫衣的老道,出自仙冢,凌空一刀,劈向了趙雲,這一刀便夠了,足夠殺斷永恆傳承。
“去你姥姥的。”
龍淵一聲大罵,忠心護主,硬抗了一刀。
奈何,老道太恐怖,這一刀,它沒咋扛住。
無妨,還有神雷和混天火,強行擊碎了刀芒。
“三隻螻蟻,也敢攔老夫?”
紫衣老道冷哼,一掌橫掃了龍淵它仨。
他的第二掌,是拍向趙雲的,一擊足矣。
轟!
九天雷鳴炸響,天地動盪,整個滄海,整個冰天雪地,都在剎那間,化作了虛無。
趙雲的形態變了,眉心雕出一道古老的祕紋,凌亂的白髮,一絲絲一縷縷,化作了血紅,本是神力枯竭的他,周身又多烏黑的魔煞,最可怕的是他的眸,漸漸失了眼瞳,變的如若黑洞。
還有他那千瘡百孔的體魄,無論是神魔造出的血壑,還是天道打出的傷痕,都在這一瞬,完美癒合。
隨之,便是一股霸天絕地的力量,自他體內轟然爆發,震的乾坤失色,撞的八荒動顫。
那是極境,世間最霸道的狀態,是超越規則的極近昇華,不死不傷,不朽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