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悠悠一笑，雙目隨之綻放出了璀璨的光芒。
正是這般光，破了天魔禁錮，也破了天魔的煞氣。
噗！
準荒神輕易不吐血，開吐便是霸氣側漏。
如這尊魔，前一瞬才雄起，這一秒就飛了出去，老血大口的噴，神軀倒無大礙，難受的是他的那道魂，捱了永恆之道的一擊，險些被當場劈滅了。
“竟是大成永恆。”
天魔的喃語，已非驚異，而是駭然。
他是沉睡太久了？爲今這個時代，竟如此不凡，僅只帝神境，且已跌至一介凡胎，竟修出了永恆大成，縱萬古前的創世神，同時期也沒這般恐怖。
“今日狀態不佳，改日再戰。”
天魔慫了，撩了一句狠話，轉身遁了。
他的話也不假，撐着體魄的那道魂，遭了重創，着實不宜死磕，即便豁出性命去幹，他也拿不下對手。
是那小子太可怕，大成永恆也太霸道。
極致的凡，不死不滅，硬戰便是找刺激。
“老大，他跑了。”
龍雲、神雷和混天火一聲咋呼，跳出了永恆界。
最亢奮的，還是金鯉魚，一邊撲騰，一邊嗷嗷直叫。
趙雲並未追，追也追不上。
準荒神若牟足勁開遁，他攔不住。
怪只怪，他也狀態不佳。
無半分修爲，這纔是重點。
“多好的機會啊！”金鯉魚遺憾道。
趙雲就隨意了，又拎了酒壺，邊走便欣賞風景。
至於天魔，不急的，待他緩上一緩，再捉那廝不遲。
爲今，恢復修爲最要緊。
說及修爲，不得不提隱患。
亂流的幾千年，他可滅有虛度。
時至今日，假修爲的詬病已祛滅。
“下來吧你。”
龍淵賊懂事，從天魔大鐘上，撬下了遁甲天字。
此字，一如既往的晃眼，璨璨的光，籠着神祕色彩。
“好怪的古字。”
金鯉魚擺動着小尾巴，游來游去。
當年，它就是被這玩意吸引過去的。
奈何，天魔太強大，它根本無法靠近。
現如今，放在近前研究，真個奪天造化。
“外界，可有天魔。”
看過天字，金鯉魚又蹭了蹭趙雲。
“曾經見過幾回。”趙雲並未隱瞞。
“看來，萬古前的天道滅世，不徹底。”
“你竟知天道滅世。”
“豈止...我親眼見證。”
“真的假的。”龍淵它仨聞之，也湊了上來。
“俺記得，大魔頭禍亂世間，惹得天道要滅世，是一個叫月神的俏娘們兒，代蒼生受劫，把所有的魔，都捲入了她的輪迴。”金鯉魚又在半空游來游去，“方纔的魔，應該就是餘孽，躲在亂流不敢出去。”
“魔頭真那般可怕，蒼生頂不住？”神雷問道。
“若能頂住，用得着天道下場？”金鯉魚悠悠道。
它說的不緊不慢，趙雲聽的卻頗不是滋味。
月神代蒼生受劫一事，他早在多年前便已知。
他不知的是，那場劫後，還有多少魔活在世間。
“你咋不說話嘞！”金鯉魚用腦袋，頂了一下趙雲。
“他，就是月神的徒兒。”混天火傳了一話。
“這.....。”金鯉魚聽了，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趙雲又上路了，提着酒壺，蹚着亂流而行。
看他體魄，時而會有光閃射，還有異象演化。
對此，
龍淵它仨早已習慣，平日裏沒少聽道音。
倒是金鯉魚，越聽越上頭，倆眼圓溜溜的。
它是一隻出類拔萃的魚，得道音引路，有一番蛻變。
它之修爲，不好評斷，只知底蘊異常霸道。
還是那句話，破不開它的時空，便傷不到它。
“來了，來了。”
某一瞬，突聞龍淵吆喝了一嗓子。
所謂來了，是指主人的修爲和境界。
趙雲在行走中，跨入了武道的凝元境。
境界雖低，也是修爲，迴歸已步入正軌。
而凝元境這一步，他足停了五百年。
五百年後，他纔在閉眸中，入了真靈。
“他，是我見過的...進階最慢的一個人。”
誰說魚不打哈欠，金鯉魚的嘴此刻就在冒泡兒。
五百年歲月，它等的是望眼欲穿，到了纔到真靈境。
“你懂甚，這叫沉澱底蘊。”
龍淵不以爲然，也懶得與之廢話。
五百年咋了，再來五百年也無妨的。
事實證明，它真是遠遠低估了主人的定力。
其後的玄陽境，趙雲足足用了八百年的歲月。
“是有點兒慢了。”
這下，連神雷和混天火都不免一聲乾咳。
得虧是在亂流中，時間流速與外界不相同。
這若在外面，八百年的時光，王八都成精了。
不過，慢雖慢了點，但主人之意蘊，卻越變越不凡，饒是身爲本命器的龍淵，都時常因他而心境恍惚。
“看，那朵花。”
本是蔫不拉幾的金鯉魚，猛地跳了起來。
無需它叨叨，趙雲也已定身，已隨眸望去。
入目，便見一株火紅的花，栽在亂流的深處。
花是好花，卻沒有葉子，閃爍着頗奇異的光暈。
“彼岸花。”
趙雲心中一語，一眼便認出了。
那種花，他曾在炎宇宙冥界見過。
有花不見葉。
有葉不見花。
花葉生生世世不相見。
嗖！
他擡了手，隔空摘了過來。
是彼岸花無疑，透着一股滄桑之意。
除了滄桑，便是一抹子讓他熟悉的氣。
“炎宇宙的花。”
趙雲皺眉，憑花的氣息，能看出其本源。
很顯然，曾有炎宇宙的人，來過這個宇宙。
這般想着，他動了永恆推演，極盡追溯。
他撥開了一層層雲霧，強行望到了最盡頭。
盡頭，是一片朦朦朧朧，而朦朧掩映的最深處，藏着一道倩影，宛如夢一般，遙不可及，神祕而古老。
“秦夢瑤。”
趙雲雙目微眯，雖看不清晰，卻能認出。
是他在冥界的故友，彼岸花的盡頭竟是她。
“你來過風宇宙？”
趙雲散了推演，眸光明暗不定。
又一次，他憶起了大夏的雲幽谷。
桃花鏡中，曾有一邪念，自稱秦姓。
姓秦就罷了，偏偏，還與秦夢瑤生的一模一樣。
而今看來，此事絕非巧合，秦夢瑤的身份定不簡單。
“你究竟是誰。”
趙雲低語着，將彼岸花封入了永恆界。
他又漸行漸遠，在亂流中，恢復其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