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平說的輕飄飄不以爲意,但元青仍然莊重的雙拳抱攏,激動的道:
“老夫落於海族之手,原本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哪知再次被喚醒居然見到了韓道友,這份恩情老夫必時刻銘記。”
“道友難道不怕我和司倫芩是一夥的,合謀誆騙於你?”
陳平不置可否的道。
“老夫的實力都削弱到只剩一個元嬰了,似乎沒有那個必要。”
白嫩嬰兒苦笑一聲,道:“海族孽障留着我就是爲了搜魂,縱使是陷阱,也不過早晚的區別罷了。”
“道友思維清晰,令韓某十分欽佩。”
陳平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道:“我已與師兄、師姐們踏平司倫部落,道友暫時是安全了。”
他纔剛剛步入元嬰,若是坦言自己單槍匹馬的屠滅海族部落,恐怕對方還會懷疑。
而且,這也能試探出一些事情。
“原來是貴宗和海族部落之間的勢力爭端,才讓老夫得以脫困。”
嬰兒露出一絲恍然之色。
“聽道友的口氣,好像並不知我無念宗旳名號。”
站在禁制之外,陳平似笑非笑的道。
“不瞞道友,老夫並非本片海域的元嬰修士。”
嬰兒的聲音一下低沉下來,似乎顯得有些沮喪。
“願聞其詳。”
陳平心中一動,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
掃了掃四周密密麻麻的禁制,嬰兒嘆了嘆,慢悠悠的講述起來。
……
一刻鐘後,陳平揹負雙手的擡頭看着山壁,眼中精芒閃爍,不知在想着什麼。
這元青太不老實亦太謹慎了。
他所指的自己並非本片海域修士,根本不是承認了來自遙遠的天演大陸。
而是編造了梵滄海域中的一片外海,距離鏡陽海足足兩百萬裏。
據他吐露,百年前,他和某頭五階巔峯的大妖鏖戰十日後,身受重傷肉身盡毀,才被五階中期的司倫芩撿了漏。
司倫芩將他的元嬰帶回了鏡陽海域,並囚禁起來折磨了百年之久。
到後期他實在受不了神魂酷刑,只能選擇用祕術封住五感六識,徹底斷掉了對外界的感應。
除非強大的人魂在旁催醒,方有解除祕術的可能。
爲消除陳平的懷疑,元青還把那門元嬰之技抄錄了一份給自己佐證。
“金濤封覺術,青元道友不愧是大修士,隨隨便便拿出的一篇法門都是天品級別。”
放下玉簡,陳平驚喜的道。
他也很配合這廝演戲。
畢竟此人自稱青元,是一名常年閉關的苦修士,對皓玉海的整體局勢毫不關心。
“韓道友于我之恩德如何是術法外物可相比的呢?”
元青微微一笑,對滿屋的禁制視若無睹。
“不錯,再強大的術法也只是外物罷了。”
贊同的重重一頷首,陳平攤開手心一吹,一團火焰閃現而出。
接着,他開門見山的道:
“韓某挑明瞭說吧,在下身懷火、土靈根,我觀青元道友的法力屬性恰好與我相同,所以韓某想討道友你的主修功法借鑑一二。”
放在平常,陳平張口討要實是觸了人家的逆鱗。
但眼下情況特殊,元青肉身破碎只剩一個元嬰,經過百年的消磨,早已力倦神疲,怕是連個金丹大修士都可滅殺了他。
不過陳平爲防萬一,依舊佈置了諸多的禁制。
聞言,元青的神情反而輕鬆下來,含笑道:
“一門天品中階的主修功法,可能夠還清道友的恩情?”
“足以。”
默然了幾息,陳平淡淡的道。
同時甩出一份劉師兄繪製的無念契約。
見他如此有誠意,元青更加的高興,嘴脣一動,發去一篇幾百字的功法前言。
“爍日仙土典,火、土雙屬性功法,直指煉虛巔峯大道。”
僅僅第一句就讓陳平瞠目結舌。
煉虛巔峯?
難道化神境後的第七大境界是煉虛期嗎?
既有淪爲階下囚的名師在側,陳平立刻問了出口。
果然,元青的回答讓他很滿意。
突破化神大圓滿後就是煉虛期修士。
但直指此境的功法是有了,可煉虛境具體是什麼含義,元青亦是懵懵懂懂。
自古以來,修煉爍日仙土典的修士應當不在少數。
修到巔峯者,估計只有首創此法的大能而已。
“煉虛前輩們可是去了星辰界?”
陳平賣弄着有限的見識不停試探。
“小友初入元嬰,竟知道星辰界此等祕辛!”
元青意外的刮目相看,繼而卻是搖搖頭道:“老夫也僅是一名散修,對星辰界的瞭解或許還比不上小友。”
“反正部分人族修士倒是深信不疑,另一半則懷疑星辰界的真實性。”
“畢竟悠久的近古時代,誰也沒看到過甚至聽說過星辰界的大能在修煉界顯聖。”
“老夫個人是比較相信星辰界確實存在的,否則化神境之上的修士該去哪裏續接道途?”
最後一段話令陳平眼睛一縮,迅速問道:“續接道途?青元道友指的是何意。”
“這個……”
元青皺眉沉吟了下,嘆道:
“老夫突破元嬰大修士後,曾有幸進入一條六階靈脈修行,那裏天然靈氣的質量遠超五階靈脈,饒是如此,老夫的法力進漲依然緩慢。”
“可想而知,化神境修士八千載壽元,只靠六階靈脈也難以再進一步。”
“天地規則完善無比,萬不可能阻斷生靈的道途,這也是老夫猜測星辰界真實存在的原因之一。”
聽罷,陳平沉思了好一陣。
以前他可以不管不問,但如今都修煉到元嬰境了,未來化神可期。
事關道途他不得不謹慎待之,主動探索更高階的祕密。
不過壓榨元青也差不多到頭了。
他的主修功法也只是天品中階,並非上階甚至是佼佼者的瑰寶級別。
說明此人的底蘊遠比不上無相陣宗那等出過化神的宗門。
……
轉移目光,陳平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功法上。
短短几百字的前言,將爍日仙土典的威力描述的誇張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