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毓婉嚥了口口水,在溫苒苒呆滯的目光中,拽了拽溫長衿的鬍子。
“你……你是我爹爹吧?不是誰假扮的吧?”
溫長衿嘴角抽搐,屈起指節,直接給了溫毓婉一個爆慄。
“你翅膀硬了?!這麼多天不回家就算了,連你老子也不認?!”
溫毓婉捂着腦袋,委委屈屈,但是卻放下心來。
“爹爹!你這個反應纔對嘛!”
溫苒苒目睹了一切,眼角抽搐。
這……是什麼奇怪的受虐體質嗎?
一旁的溫長衿徹底沒了脾氣,看着自己的兩個閨女。
一時間,前些日子的悶氣居然奇怪消失了。
“還不快走!?再晚了人家席都喫完了!”溫長衿板着臉道。
被點名的兩姐妹對視一眼,彼此相視一笑。
溫苒苒挽着夏離霜的手臂,一羣人進了韓府大門,一眼就看到了被人圍在中間的程鳳樓。
程鳳樓一身紅色喜服,但是此刻的臉卻冷得跟殭屍一樣。
似乎今日不是來結婚,是來受刑。
溫苒苒暗中撇嘴,擡頭看了看日頭。
吉時儼然已經到了,但是仍然不見韓茉這個新娘子的蹤影。
“喂,韓茉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溫毓婉扯着溫苒苒的袖子,小聲問她。
溫苒苒但笑不語。
後院。
“到底怎麼樣了?!”韓春急吼吼地衝了進來,再看了看躺在牀上一臉慘白的女兒。
杜一針還在一旁的書案上寫了什麼,將一張宣紙遞給韓春。
韓春匆匆掃了一眼。
“小姐之病症,有兩種辦法,服藥靜養對身體傷害較小,貿然行鍼疏通血脈,雖能立竿見影,但是一旦情緒過激,胎兒很有可能保不住!”
韓春拿着紙,微微一愣。
若是可以,現如今的韓茉當然需要靜養,但是……大婚之日卻不見新娘子,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門口,是媒婆誇張的聲音。
“哎呦哎韓大人!這……韓小姐怎麼還沒好啊!吉時可是已經到了!”
韓春內心更爲煩躁,“先推遲半個時辰!”
“這……”媒婆雖然心裏有疑惑,卻最終不敢吱聲,只能悄悄退了出去。
“還請大人抉擇!”杜一針又遞過來一張紙條。
韓春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做出了選擇。
“牢煩先生行鍼!”韓春深吸了一口氣。
杜一針聽聞,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從隨身的包裹中,掏出了一包金針。
金針紮下去,韓茉的呼吸果然很快平穩,臉色也好了不少。
不過一刻鐘,行鍼完畢。
韓茉強撐着坐起來,那一張本來上好了妝的臉,這會兒完全被汗水浸透,慘不忍睹。
然而,外面的客人卻已經都等急了,來不及再梳妝,韓茉只能任由着侍女給自己蓋上蓋頭,強行被攙扶着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
外間,賓客早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哎呀這韓家怎麼搞的啊?該不會這新娘子不敢出來見人吧?!”
“這說不定啊,是在給程大人下馬威呢?”
“不至於吧?程大人不管怎麼說也是救了韓小姐。”
“韓小姐一向跋扈,誰知道程大人入贅韓府是不是被逼的?”
周圍充斥着竊竊私語,程鳳樓依舊如同一個木樁一般站在門口,眼底晦暗不明。
“新娘子到——”
一聲潑辣嘹亮的聲音姍姍來遲,那停在後院許久的花轎。終於被緩緩擡了出來。
轎簾掀開,一個窈窕瘦弱的身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吉時已到!拜天地——”
一聲吉時到,昭顯着這場大婚的荒唐。
溫苒苒坐在賓客中間,微微勾脣。
該來的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