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乖乖退出極北之地!”
“我……”
夏離霜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見周圍的烈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旋轉了起來。
那烈風的風暴幾乎在一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那漩渦的中心,正是溫苒苒……
變故突如其來,連朱煞一瞬間也以爲自己找了個燙手山芋。
但是,懷中的女人卻像是絲毫無所察覺似的,無數的天地靈氣匯聚開來,朱煞抱着女子,不敢撒手,只是……身體裏的某種開關似乎被打開了一般,變得越來越輕盈……
……
溫苒苒看着自己的神識海,整整三個月,她從一開始的抱元守一,到後來的不斷擴張,甚至主動去面對這些怨靈,最終,將這所謂的怨靈清理了大半。
而那無數的怨靈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開始逐漸匯聚成一個。
最終,站在溫苒苒面前的,仍然是那個熟悉的阿梨。
熟悉,又不熟悉。
因爲面前的阿梨,不服平日裏的溫柔俏皮,又或者傷感,又或者慎重,反而變得渾身冒着黑煙,散發着難以言說的怨氣。
她與這樣的阿梨鬥了許多天,都沒有好,但是從昨日開始,自己的靈魂突然似乎到了一個很有靈氣的地方,溫苒苒立刻開始閉目養神,準備發起最後的總攻。
此時,對面的阿梨仍然怨毒地盯着溫苒苒。
“溫苒苒,你有人愛,你這一輩子,有溫長衿,有夏離霜,有姜懷良,有溫毓婉,有那麼多朋友親人……但是我呢?”
“因爲你的出生,我幾乎獻祭了我的全部……”
“最終在你出生之後,我的靈魂碎片,被那個賤男人奪去,製成了這情緒之毒,這算什麼?”
“你什麼都有,你怎麼會懂我的這種痛苦?!”
“啊?你說話啊!”
阿梨死死盯着她,瞳孔之中散發着赤紅的顏色。
“現如今,你就算勝利了又怎麼樣?你拿回了你身體的主動權又怎麼樣?!”
“你消滅不了我,我會永遠駐紮在你的靈魂之中,日日夜夜咒罵和騷擾!”
“這是我的劫,你的孽!”
“是你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帶來的罪孽!”
溫苒苒聽着這話,不由得有些無語。
“娘,鬥了這麼多天,咱們是不是也該掛個免戰牌了?嗯?”
溫苒苒歪了歪頭,看向了阿梨。
然而,那話語之前的稱呼,似乎讓阿梨震動了一下。
“你叫我什麼?”
“娘啊!”溫苒苒語氣極其自然,看着阿梨,眸光之中似乎有着一絲俏皮,那是一個孩子對於母親的撒嬌,是在襁褓之中的純淨,是他們之間最深的羈絆。
“你……我不是你娘!你只是轉生恰巧轉到了我的肚子裏,我不是你娘!”
“不是的!我不是……”
阿梨的眼神之中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她開始像是瘋了一樣,瘋狂搖頭。
“小時候,我問爺爺我是從哪裏來的,爺爺總是開玩笑,說我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就像小猴子一樣!”
“後來……唯一照顧着我的養母也死了,我曾經並不知道所謂的母愛是什麼滋味,那對我來說,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直到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你……”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我們不止一次的對抗,爭吵,也不止一次的質問對方。”
“但是我是知道的……溫苒苒這一輩子,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養我者王婉,生我者阿梨……我都記得,也都知道的!”
溫苒苒認真地看着對方,似乎透過阿梨的臉,看到了那個當年苦苦生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