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貼身戰龍 >第4章 衝動和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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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就就像剛纔那位小姐說的, 有糾紛咱們可以走法律途徑。”平頭男的語氣顯然低調了很多。習慣了欺凌弱小的人,最知道保持對強者的謙恭。

    只不過地痞主動尋求法律保護,這事兒顯然太丟社會人兒的臉。

    趙玄機鬆開了那隻腳,刀疤臉也在驚懼之中學會了忍痛沉默,否則他知道自己的臉還得被踩。當然現在他肚子裏翻江倒海,也無力叫喚了。他甚至產生了快要死掉的錯覺,因爲這輩子都沒這麼痛苦過。

    趙玄機大步回到堂屋,將姐姐的遺像擺在了桌子中間,散落一地的紙燭貢品就免了。“我這人講道理,丁是丁卯是卯。你們三個沒踩靈位牌,但也鬧了靈堂。跪下磕個頭,許你們滾。”

    平頭男等三人顯然受不了。咱們都算是社會人兒,這一頭磕下去,這輩子可就擡不起來了。

    但他們也看得出趙玄機似乎是個倔種,這頭不磕,今天還真夠嗆能善罷甘休。

    自己跑說不定能跑掉,但刀疤臉跑不掉。刀疤臉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還是典當行魏經理的堂侄。把他丟這裏,找死呢

    心理鬥爭,天人交戰。

    而趙玄機也沒說話,只是一雙眼冷冷盯着這三人。威脅的話說出來只會顯得虛張聲勢,反倒是這種冷如死亡般的凝視最讓人遍體生寒。

    而且平頭男他們三個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總覺得這個年輕的男人似乎有種說不出的魔性。談不上什麼飛揚跋扈風塵吸張,但一身莫名其妙的氣場就是讓人發怵。

    難道是剛纔那一腿太狠,把人打出了心理陰影有可能。

    總之心裏面掙扎了許久之後,平頭男終於一咬牙給自己找了個下臺階:“死者爲尊,咱們打擾了這位大姐的清淨,賠個不是不丟人。”

    說着義無反顧的跪下,這頭磕得還挺響亮,貨真價實。

    好,就當你不丟人。

    後面倆人也順勢跪下磕了一下,隨後尷尬地站了起來。狠話都沒敢說,三人擡起刀疤臉匆匆離開。

    趙玄機沒再理會他們,靜靜地對着趙小貞的遺像發呆。冷冷地問了句“我姐究竟怎麼回事”,便好像一個石頭人一樣佇立不動,剛纔的龍精虎猛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有點生硬,但沈柔理解他的喪親之痛。開口說了幾句,到後來幾乎不確定趙玄機是不是在聽。因爲他就像死了一樣,沈柔期間還故意稍稍停頓了兩下,趙玄機眼都沒眨,有點嚇人。

    趙玄機確實腦袋亂,但他也確實在聽。

    據沈柔所言,趙小貞原本只是身體虛弱,也和操勞過度有關。畢竟丈夫錢夕惕根本不顧家,趙小貞一邊工作還得一邊帶孩子,但是真正要了她的命的還是腦梗塞。

    據鄰居說送醫院當天,錢夕惕似乎和趙小貞有過激烈爭吵,而患有這種疾病的人最忌情緒過分激動。隨後送到醫院就沒了意識,直至離世。

    沈柔一邊抹淚一邊嘆息:“外人不知道爭吵爲啥,但多多說那天貞姐罵錢夕惕不要臉,還說狐狸精什麼的。小孩子當時害怕,也未必學話完全喂,你在聽嗎”

    趙玄機雙目如死了一般,怔怔的呆在那裏。

    至於說孩子是不是學話準確,但“狐狸精”三個字兒肯定不會聽錯。而兩口子吵架用到這個詞兒,再加上前面那個“不要臉”,傻子都知道因爲啥。

    也可以說,趙小貞就是被錢夕惕給氣死的吧。她那種病要是不那麼情緒激動的話,或許壓根兒就不會發作。

    沈柔有點怕,因爲她覺得趙玄機現在似乎不太正常。正要去扯一扯他,卻忽然被嚇了一跳。

    只見趙玄機“哇”的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剛好噴吐在趙小貞的遺像上。

    多多當然又嚇哭了,沈柔倒是個有主見的,雖然也嚇得臉色發白但卻沒有亂了方寸,馬上將趙玄機扶住坐在椅子上,還用手給他輕輕推揉心口。“你別嚇我,你孩子還小更經不住嚇,你得撐住。”

    說是這樣,但沈柔能夠看出趙玄機對他姐的真情。若非情深意重,怎可能吐出血來,哪怕趙玄機半是因爲有傷在身本就虛弱。

    長長的舒了口氣,總算是理順了一下,臉色發白的趙玄機微微點了點頭,接過來多多給他倒的溫開水。多聽話的孩子啊,可是不但沒了媽,還攤上一個那麼狼心狗肺的爹,命苦。

    “多謝你支應着,還照顧着多多,這恩情我報不盡”

    “說什麼呢,誰圖你報恩了。”沈柔揉了揉眼角,“貞姐苦,孩子也苦,是人就看不下去。不過剛纔那話是孩子學的,咱們不能當證據。就你這爆性子別去找錢夕惕麻煩,好鞋不踩他那種臭狗屎。你要因爲我剛纔幾句話就惹了大官司,貞姐在天上也會嫌我話多。”

    不得不說,沈柔雖然話不少,但是思路清晰非常條理,也能看出事態將會怎麼發展。貞姐這個弟弟不是個省油的燈,那錢夕惕將來也肯定沒好果子喫。但她不想讓事情搞太大,萬一衝動之下惹了大案子咋辦女人多半還都是有點怕事的。

    “嗯,我有數。”趙玄機說。心裏頭的鬱氣隨着那口污血吐出來,總算是好了一些。

    “你還有數我看你啥都不懂就你剛纔一腳險些踢死人的衝動架勢,還叫有數”

    趙玄機搖了搖頭,實在沒心情跟這個動不動說自己“啥都不懂”的好心女人掰扯。要說剛纔衝動,當然是衝動了些、狂躁了些,但他真的心裏有數。

    那一腳確實狠,但都是陰勁。去驗傷或許沒多大事兒,但那刀疤臉一個月別想下牀,而且將來身體也會大傷元氣,比以前虛弱不少。

    吃了這種暗虧,他們也不方便告。或許刀疤臉他們不要臉,但他們背後的老闆呢顯然多少需要講點規矩。能把灰色生意做大的人總會有點社會人的體面,架打輸了就報警或索賠,這是不文明行爲。

    退一步講,而這種毆鬥是發生在對方強行入室、欺負婦孺的前提下,他們也不便去告。就算法院是他家開的,法官也得考慮個社會影響。現在社會誰不知道刀疤臉這種人是哪路貨色誰不噁心那些衝到你家要奪你房子的四個大男人衝你家裏欺負女人孩子,家裏男人出來踹了一腳,算事兒社會輿情偏向着誰,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但是,偏偏這一腳在當時非常嚇人,足以做到以暴制暴,鎮住場面。而要是大德典當行裏面真的有明眼人的話,回頭更能通過這一腳看出些端倪來,從而更加謹慎。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在於,趙玄機也不怕對方繼續撕扯,本事和膽氣纔是桀驁的基礎,但你不能說他衝動、沒數兒。一瞬間能擺明白了上面這些,你能說他沒數兒嗎

    其實他手頭的大事做多了,冷靜的特質最是令人髮指。

    只不過讓他跟一個婦道人家解釋這些就是多餘,而且也沒這個心情。

    “你啥都不懂大德這家公司真不好惹,我聽過不少風言風語的。哎,咋辦啊你,真是個惹禍精,要不你先躲起來吧”沈柔不知不覺間就代入了大姐身份,似乎閨蜜的弟弟就是她的弟弟,典型的熱心腸。

    “躲什麼,混世界就要講道理,他們還能喫人啊。”

    沈柔點了點頭:“還真差不多能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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