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中,文武百官,整整齊齊,僵直的矗立在那裏。
他們皮膚黝黑,五官深陷,經過歲月的摧殘,早就變成了乾屍。
朝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整個大殿滿滿的死氣,可那一雙雙眼睛,像是有生命一般。
劉國重驚慌失措,“我要回去!”
他一邊回頭看着那些恐怖的東西是不是追了過來,一邊從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撒丫子就跑。
“別跑了!”
江小琛大喊一聲。
不過劉國重又怎麼會聽他的。
此時的他只顧着看身後的長箭和乾屍,根本沒有發現前方早已沒了路。
他跑上吊橋的時候,只聽“咔嚓”一聲。
原本連着吊橋的卡扣竟是硬生生的斷開。
劉國重腳下一空,跟着鐵索直接從吊橋掉了下去。
“啊——!”
他恐懼的大呼出聲,雙手胡亂的在半空中虛晃着,像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千鈞一髮之際,江小琛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劉國重拉着江小琛,整個身子懸空,晃晃蕩蕩,腳下便是萬丈深淵。
這下,他可真的是嚇得尿了褲子了。
劉長亮見狀,迅速跑了過來,跟着江小琛一起把人拉了上來。
“爸,你能不能別添亂了!早就說不讓你來,你現在想回去?回不去了!”
劉長亮的心情沉痛,他眸子猩紅,頭一遭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的父親說話。
他轉頭對江小琛道謝,“兄弟,謝謝了,以後,你就是我江哥!”
江小琛點點頭。
此時的桑虞正抱着桑老頭的屍體,痛苦哭,身邊連個安慰的人都還沒有,劉國重卻還在這裏添亂。
他們怎麼會不生氣?
劉國重看到自己兒子真的生氣,縮着脖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江小琛將桑虞從地上拉了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別總哭哭啼啼的了,人死不能復生。”
桑虞回過頭,朝着江小琛大吼一聲,“你說的輕鬆,因爲死的不是你的爺爺!”
江小琛冷眼看着他,“你爺爺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咱們已經沒有回去的路了!只能往前走,尋找出口!”
“我不走!”桑虞坐在地上,“我要跟我爺爺在一起!”
江小琛沉聲道,“好,那你就在這裏陪着你爺爺死吧!到了那邊,我看你怎麼和桑爺爺交代!”
“左右你也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根本沒必要管你,你死在這裏纔好,這樣,那套宋朝茶器就是我的了。”
桑虞幾近崩潰,“我爺爺死了!他死了!你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就這樣見不得別人好?”
他上前拉扯着江小琛。
江小琛紋絲不動,看着低他兩個頭男孩。
他攥住桑虞的手腕,慢慢收緊用力。
桑虞疼的冷汗直冒,卻是倔強的咬着牙,不肯求饒。
“我是見不得你好!所以你爲什麼不走下去,然後好好的活着,卻要自暴自棄?我瞧不起你!”
桑虞怒視着他,“好!你給我等着!等着被我打臉吧!”
江小琛哼了一聲,“那現在就拿着行禮,走!”
桑虞將桑老頭的屍體簡單的處理了以後,依依不捨的回望着。
“還不快走!”江小琛冷聲催促。
所以,這個壞人就由自己做吧。
張啓光在箭雨過後,根本沒理會他們幾個。
左右他們也逃不了。
便直接大着膽子進了大殿,走向那身着龍袍的骷髏。
那骷髏坐在鎏金的龍椅上,黃色的龍袍上繡着金線飛龍。
頭頂的皇冠上鑲嵌着巨大的寶石和明珠。
張啓光忍不住伸手向前。
“我勸你還是別亂動的好!”江小琛的聲音響起。
張啓光身子一頓,縮回了手。
只聽江小琛接着說,“這裏危險重重,沒準兒動動哪裏就會觸碰機關。”
“還是趕緊找出口重要!”
張啓光質問,“煮熟的鴨子都不讓動?我費勁千辛萬險來到這裏,你當我郊遊嗎?”
“我來,就是爲了財!”
他目光貪婪的看着皇冠。
隨後,直接伸出去。
突然,張啓光的動作又停了下來,他桀桀一笑,“你!你來給我拿!”
他伸手指着劉國重。
劉國重嚇得往劉長亮的身後一躲,“我…我不去?”
“我纔不想在死人身上摸東西!”
“誰知道會不會直接把小命交待這裏!”
“我...”
劉國重突然閉嘴,兩隻手舉過頭頂,慫了,“我去還不行嗎?”
對面的張啓光看到劉國重慢慢的往大殿走。
他手中的qiang一直沒有放下。
qiang口對着劉國重。
張啓光選擇劉國重也是有原因的。
一個是因爲,他的運氣的確是不錯,第二就是因爲劉國重年紀最大。
他死了也就死了,剩下的三個都是年輕人,絕對在體力能力上,都要高於劉國重。
接下來的路,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張啓光選擇劉國重的心思,就好比在玩撲克的時候,先出小牌一樣。
“爸,我來吧!”劉長亮上前。
劉國重眼珠子一亮,“好!果然是我的好兒子!”
兩人正要換位置,張啓光冷冷開口,“你們真當我手裏qiang是擺設嗎?”
“或者你們是想現在就死在這裏?”
劉國重嚇得縮了縮脖子。
只要硬頭皮上前。
衆人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上的動作。
只見劉國重伸手向前,他面上的表情可以用齜牙咧嘴來形容了。
滿心的恐懼,卻又不得不上前。
他心中暗道,死就死吧!
於是一咬牙,一下子把那皇冠拿了起來。
大殿一片安靜,甚至能聽見幾人呼吸的聲音。
劉國重劫後餘生般的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沒事!我沒事!”
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
張啓光一把搶過那個皇冠,愛不釋手,“果然是好東西啊!”
“我就說,哪有那麼多的機關,一場箭雨就差不多了!”
張啓光抱着皇冠,滿眼貪婪。
突然,他們的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江小琛歪着頭,耳朵動了一下,“什麼聲音?”
劉長亮的面色更是那看,“我好像也聽見了,頭皮發麻。”
正說着話,一雙乾枯黝黑的手,從他們的後方伸了過來,一把掐住了劉國重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