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情不枉此生 >第371章 心心相印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大早上給我打電話的人,會是嚴宏昌。

    盯着電話看了會兒,我心中難免生出了一絲緊張和不安。

    猶豫了幾秒鐘,我還是鼓起勇氣接起了電話。

    將手機放在耳邊,我禮貌而又客氣的喊了一聲伯父。

    本以爲嚴宏昌打電話過來是詢問我擅自離院的事情的,正在心中斟酌着該怎麼跟嚴宏昌解釋這件事兒,就聽到他樂呵呵的喊了我一聲子悠丫頭。

    我應了一聲,就聽到他語氣很愉快的問我什麼時候出院,他說他那邊已經差人給我做好訂婚的禮服了,就等我出院去試穿了。

    嚴宏昌說,他本來想去醫院看我的,可嚴司翰一直不樂意,他怕打擾了我們的二人世界,所以就趁着嚴司翰出去買早餐,給我偷偷的打來了這個電話,問問我的身體情況。

    嚴宏昌這番話裏的信息量很大。

    我聽完,心中突然就特不是滋味兒。

    見我半天不回話,嚴宏昌又問我是不是他打電話打的太早了,打擾到我休息了。

    嚴宏昌跟我說話的語氣親切而又充滿了關懷,聽的我一瞬間便更難受了。

    強壓着心底翻涌的情緒,我努力彎起脣角,儘量將語氣放輕鬆道:“伯父,謝謝您的關心,我已經沒什麼大事兒了,再養上幾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嚴宏昌稍稍鬆了口氣,說了句沒什麼大礙就好,他說嚴司翰一直不讓他跟嚴榮歡過去看我,反倒是讓他更擔心我的情況了。

    現在既然親口聽到我沒什麼事兒,他也就放心了。

    又閒聊了幾句,嚴宏昌囑咐我出院一定要去嚴家老宅喫飯,他說他已經差人把禮服送到嚴家老宅了,到時候過來試試合不合適,如果不合適,他就再差人去改。

    我心不在焉的應了幾聲,掛了電話,我整個人都僵躺在了牀上,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

    在我擅自離院的這幾天裏,嚴司翰竟然一直在替我打掩護。

    他竟然還一直住在醫院裏,還按照我在醫院時的慣例早晨出去買早飯,裝成一副我還在住院的模樣。

    難怪這些天給我發信息詢問的人僅限於經常去醫院看我的那些人。

    死死的攥着手機,我想到此時嚴司翰提着雙份早餐回到病房的樣子,眼眶一下子就酸澀起來。

    嚴司翰現在一定在耐心的等着我回海城吧,等着我回去跟他訂婚,跟他共度餘生。

    可我卻已經跟宗政烈私定終身,徹底的背叛了他。

    鬆開手機,我擡起手,痛苦而又愧疚的捂住了臉。

    面對這樣一個愛我的男人,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夠儘可能的不傷害到他

    我想不到,想不到任何一個妥當的辦法。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柳一萱過來喊我起牀喫早飯。

    我不想讓柳一萱看到我現在這副痛苦的模樣,便在她進門之前單腿跳着進了浴室,反鎖了門。

    用冷水洗了好幾把臉,我在馬桶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常色,挪出了浴室。

    浴室門外,柳一萱等在門口,見我出來,一臉關切的看向了我。

    朝着她勉強的勾起了一抹笑,我不自然的掖了掖耳邊的碎髮,問她今天的早餐有什麼菜色。

    柳一萱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就嘆着氣搖了搖頭。

    將手中的一隻手機遞給我,

    柳一萱道:“嚴父給你發來一張圖片,你手機沒有密碼,所以我就點開看了一眼。”

    “悠,在我面前,你不必僞裝的。”

    “雖然我們這些年沒有聯繫,但這些年關於你的消息,我一直都有在關注,你在港城發生了什麼,我都知道。”

    “這些年,我跟烈總一直都有合作和來往,每次見到他,我都會問他關於你的消息,他對你的消息,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連你最近幾天有沒有逛街,買了些什麼,最近喜歡什麼牌子的護膚品,他都知道。”

    “其實在我看來,雖然你們分開了,也不在一個城市,但烈總的心,自始自終,都在你的身上,陪在你的身邊。”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缺席過你的人生,只是沒有讓你知道罷了。”

    “你這麼聰明,一定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

    “嚴總那邊你其實並不虧欠他什麼,畢竟,你們的開始,源於他對烈爺的承諾兌現。”

    “那場麻將,輸的人要無條件的答應贏得人一件事情,不是嗎”

    我沒想到,柳一萱對於我和宗政烈的事情,竟然瞭解的這麼清楚。

    看來在我離開的這些年裏,他們倆人經常會聊起關於我的話題。

    也對,不論是柳一萱,還是宗政烈,都是在乎我,關心我的人。

    他們除了工作之外,都在掛念着我。

    可話雖如此,我依舊沒辦法這樣安慰自己,開導自己。

    因爲我清楚的知道,嚴司翰對我的好,並不是因爲那個承諾,而是出於一顆真心。

    朝着柳一萱笑了笑,我繞開這個話題,問她嚴宏昌給我發了什麼。

    柳一萱點點我手中的手機,說嚴宏昌給我發來了一張禮服的照片。

    嘆了口氣,我挪着身子便坐在了餐桌前。

    將手機裝進口袋裏,我突然就失去了點開手機看看那張禮服圖片勇氣,逃避似的低着頭默默的喫飯,再沒有說一句話。

    柳一萱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終是拿筷子給我夾了些菜,沒有再說話。

    這頓飯過後,柳一萱便十分識趣的沒有跟我再提起過相關話題。

    收拾打扮好,我們便出發去嚴家在白淮市的老宅。

    柳一萱租了個車,她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座,吹着海風,看着美景,一路奔馳。

    很快,我們便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我坐在輪椅上,由柳一萱推着在幾條窄的舊街道里繞彎子。

    大約走了二十分鐘,我們才停在了一個木質大門前。

    這一片,雖然是老街區,可其他的建築都已經與時俱進,蓋成了具有現代風貌的模樣。

    唯獨我面前的這處舊址,還保持着原本的模樣,被現代化的建築夾在中間,顯得格外的破舊突兀。

    可就是這麼一處破舊的平房院落,門前卻立着牌子,上面寫着這處院落的簡介,門口還設置一個門房,裏面坐着一個老頭兒,正在打盹兒,似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許是柳一萱高跟鞋踏地的聲音被他聽到了,他小雞喫米的同時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便擡頭朝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他這麼一擡頭,我便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在眼神對撞的那一瞬間,我的腦海中突然就劃過了幾道模糊不清的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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