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情不枉此生 >第373章 誰在撒謊
    焦靜雲是一個跟我媽性格截然相反的女人。

    她潑辣,能幹,腦子好,眼界寬,跟我媽相處的七年裏,教會了我媽很多東西,也改變了我媽的三觀。

    在我爸一次又一次的欠下賭債,對我媽家暴之後,焦靜雲終於忍無可忍,跟我媽商量之後,便偷偷的聯繫上了嚴宏昌。

    七年過去了,嚴宏昌已經從一個大混子變成了在海城赫赫有名的生意人。

    在焦靜雲躲在白淮鎮的這些年裏,嚴宏昌一直都在找她的蹤跡。

    他雖然是個混子出身,可他卻是個極其重情重義的男人。

    在得知了焦靜雲的消息之後,便立刻親自來白淮鎮接焦靜雲和嚴司翰回家。

    原本焦靜雲是打算讓嚴宏昌把我和我媽一併帶到海城去的,豈料卻被我爸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情。

    我爸在暴打了我和我媽一頓之後,便打算藉着曾救過焦靜雲的事情,把焦靜雲和嚴司翰扣下,以便於訛詐嚴宏昌一大筆錢。

    我媽得知了我爸的陰謀之後,便偷偷的給焦靜雲通風報信,讓嚴宏昌趁着半夜把焦靜雲和嚴司翰接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爸在發現焦靜雲和嚴司翰不見了之後,便又打了我媽一頓,打得我媽險些流產。

    得知嚴宏昌一家子在車站打算離開白淮鎮的消息之後,便硬帶着我趕去了車站。

    他之所以帶着我,不是像嚴司翰所說的是因爲我纏着我爸帶我去爲嚴司翰送行,而是因爲他怕他走了我媽會跑,所以就拿我當人質。

    這也是記憶中的我爲什麼會滿腿的淤青的緣故。

    就是在趕往車站的路上,我和我爸出了車禍。

    我爸死了,而我徹底丟失了六歲之前的記憶。

    我爸死了之後,便剩下了我們母子三人。

    我媽不想麻煩焦靜雲,也不想再在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住下去,便帶着我搬去了北城,將我們家的房子交給了韓魏國看管。

    後來嚴宏昌一家子爲了解救我和我媽,曾不止一次去白淮鎮找我們。

    可他們卻再也沒能找到我們。

    於是,他們便將我們家的老宅保存了下來,並且用發展白淮鎮,惠澤白淮人的方式來報答我們家對他們家的恩情。

    並且讓韓魏國當了這裏的守門人,日復一日的等待着我們一家子的歸來。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六歲之前發生的事兒,竟然是這樣一個悲慘的故事。

    這跟嚴司翰跟我說的版本,完全不一樣。

    嚴司翰跟我說,我爸之所以會出車禍,是因爲他趕着送我去跟嚴司翰道別。

    那時候我心中充滿了愧疚,還特地憧憬了很久關於我爸爸的模樣,以及我們曾經的溫情時刻。

    我還以爲,我媽之所以提都不提過去的事情,是因爲她太愛我爸,不想回憶起我爸出車禍的事情,更不想讓這件事情影響到我們的生活,所以纔會大老遠的搬去北城,並且對過去以及我爸隻字不提。

    現在看來,我媽分明是因爲討厭這個地方,不想回憶起過去那種受折磨的日子,所以纔會那麼厭惡過去,並且守口如瓶,隻字不提。

    難怪在我給她打電話問她我們的故鄉的時候,她會那麼激動,那麼生氣。

    不得不說,韓魏國跟我說的版本,的確更符合我的那些記憶碎片,也更容易解釋我媽會那麼生氣的原因。

    可如果真的如同韓魏國所說,嚴司翰應該目睹過我爸家暴的過程纔對。

    既然他見過我爸那樣殘暴的一面,又爲什麼會跟我說一個那樣溫情的版本呢

    在他的描述中,我爸明明跟我關係不錯纔對。

    難道,是他誤會了我爸載着我去車站的行爲

    還是說,他在刻意隱瞞我,爲了不傷害我

    皺了皺眉頭,我將整件事兒細細的想了一遍,想着想着,我不由就回憶起了初登嚴家老宅那天,嚴榮歡突然問我我媽名字的事情來。

    轉而,我又想起了我在來白淮市之前,嚴榮歡單獨跟我媽見面,我媽哭了一頓的事情來。

    難不成,嚴榮歡在得知了我媽名字之後,便認出了我和我媽嗎

    所以纔會那麼痛快的答應了我和嚴司翰的婚事,並且專門去看了看我媽

    而我媽會大哭一頓,是因爲回憶起了過去的事情

    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一些,我想了想,便喊了柳一萱一聲。

    我問柳一萱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紀嫣然母親的資料,順便再幫我找一家權威的dna鑑定機構。

    柳一萱在聽完韓魏國所說之後,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自從上車就一直沒有說話。

    此時聽到我的話,應下我的同時便有些遲疑的對我說道:“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個老伯跟我們說的這些往事,有哪裏很不對勁。”

    “至於哪裏不對勁,我卻想不出來,也說不出來,但我總覺得不對勁。”

    柳一萱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她眸光深深的不斷的思考着,越想臉色越發沉。

    其實不僅是柳一萱有這種感覺,我也有。

    可這個故事實在是跟我的記憶碎片銜接的太過於完美了,以至於我根本就找不出它的破綻來。

    而且韓魏國作爲我記憶中十分有分量的人物,也沒理由會騙我。

    心漸漸有些發沉,想來想去想不通,我索性就不再去想,而是轉移話題跟柳一萱聊起了紀嫣然在公安局裏跟我說的那番話。

    柳一萱聽完,臉色有些凝重道:“這麼說來,嚴司翰在接近你的過程中也是玩過手段的,並且不是什麼高尚的手段。”

    “再加上那老伯跟你說的這些往事兒,你們白家跟他們嚴家之間的恩情也算是扯平了吧。”

    “你們白家對他們嚴家有恩,而他們嚴家也對你有恩,一來一往,你也不再虧欠嚴司翰什麼了。”

    “這麼想來,我倒是寧願相信這老伯所說的故事了,就看你是想順水推舟,一報還一報,就這麼把這恩情給抵消了,還是想繼續追查真相,徹底把當年的事情明明白白的搞清楚了。”

    柳一萱一雙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睿智而又鋒利的光芒,她是個極聰明的女人,字裏行間裏,暗示着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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