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這一點之後,我心頭微動,腦中迅速劃過一絲光亮。
沉吟了一會兒,我便從一旁拿過了紙筆,將我之前在辦公室裏列出的前兩條工整在寫在了紙上,遞給了紀風蘭,問她對此有什麼看法。
這次我寫的詳細了一些。
紀風蘭接過紙仔細的看了看,良久,她的眉頭突然就狠皺起來。
見她神色有異,我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問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紀風蘭攥緊那張紙,開口卻是說道:“給我三天時間,容我去紀家找點東西,然後我們再談這件事,行嗎”
紀風蘭顯然看出了什麼,但是她還不敢貿然說出口。
想了想,我還是朝着紀風蘭點了點頭。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問紀風蘭道:“紀嫣然被轉移走的事兒,你知道嗎有件事兒,我想問問你。”
紀風蘭點頭,說她知道這事兒。
她說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她乾的,而且即便是她想幹,她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把手伸那麼長。
她說不僅她做不到,哪怕是紀氏集團還如以前那樣強盛,以紀振江的身份和地位,也辦不到。
聽她這麼一說,我的心忽然就向下沉了幾分。
心中的憂慮不斷的盤旋着,我抿了抿嘴,還是問她道:“上次藍爍被綁架的事情結束之後,紀嫣然僱傭的那些人或死在獄中,或死在煤氣爆炸事件中的事兒,你還記得嗎”
紀風蘭一聽,臉色陡然一變。
她壓低聲音道:“我一直以爲,這事兒跟你”
紀風蘭沒有說下去,但我很清楚她的意思。
她以爲,這件事兒是我爲了替藍爍報仇而下得死手。
我苦笑:“我的手也伸不了那麼長。”
這可涉及到了殺人放火,那可是犯罪行爲。
這麼久了,我解決事情的方式一直是通過有效的法律手段,那種黑暗的手段,我還真不敢觸碰。
紀風蘭哂笑:“你可不是我,你有翰爺,也有烈爺,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這個世界可沒有新聞聯播裏那麼和諧美好,殺人越貨的事情時刻都在發生,在無限的利益誘惑下,任何事情都會變的可能。”
若是沒有經歷過西班牙事件以及古慕霖跳樓事件,我或許還會對紀風蘭的說法嗤之以鼻。
可在我經歷過無數的生死瞬間,又看到過無數的人性黑暗面之後,我已經對紀風蘭所說的深信不疑了。
的確,有錢能使鬼推磨。
連鬼都能驅動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無奈的笑了笑,我坦誠道:“如果可以,我寧願這些人沒有死,畢竟他們只是紀嫣然手裏的一把刀,我如果想報仇,只會將這些都算在紀嫣然的頭上,並且我已經辦到了,不是嗎”
“說實話,我一直以爲這件事情是紀嫣然那邊動的手腳,畢竟她爲了掩蓋自己的罪行,不惜燒傷自己,還連累了鄭哥。”
“我聽說,鄭哥到現在都沒有出院,還在醫院做植皮手術。”
紀風蘭卻是搖頭:“如果是紀嫣然這邊動的手腳,我沒理由不告訴你,畢竟我早已經跟你站在了同一陣營。”
聞言,我條件反射道:“什麼消息”
紀風蘭觀察了一下週圍,確定沒有人能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之後,她才壓低聲音道:“我聽說,他早就好了,但一直借用重病的由頭不見客作爲掩護,在幫烈爺做一些事情。”
“至於在做什麼事情,我卻是無從得知了,如果不是因爲我一位大學好友在他所在的醫院工作,又恰逢她跟我喝酒喝多了說漏了嘴,我想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紀風蘭的話不由讓我心中一跳。
鄭家榆在暗中幫宗政烈做一些事情
做什麼事情
宗政烈似乎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些事情,從我們和好到現在,他甚至都沒有跟我提起過鄭家榆。
現在想來,他似乎在刻意迴避跟鄭家榆有關的話題。
大概是怕我提出去看望鄭家榆
想到我在辦公室裏列出的後兩條,我心中的疑雲便更厚重了一些。
宗政烈和嚴司翰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恐怕即便是我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也會被引導的繞過真相,朝着其他方向追蹤而去。
擡手打斷了這個話題,我讓紀風蘭就此把這事兒給忘了,別再跟任何人提起。
紀風蘭點頭,說她心裏有數,除了我之外,她就連沈東君都沒有提起過。
沉吟了一會兒,我又繞回先前那個話題道:“現在看來,藍爍綁架事件中,幫助紀嫣然抹除罪證的人另有其人。”
“而且這個人,絕對是一個大佬級別的人物,不是你我可以撼動的那種。”
“奇怪,究竟是什麼人會幫紀嫣然呢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要幫她”
紀風蘭也皺着眉頭,喃喃道:“難道就是將她轉移走的人”
話剛出口,我和紀風蘭便幾乎在同時擡起了頭,看向了對方。
轉而,我又想到了那個截走我快遞的人。
從咖啡廳出來,我將李祕書幫我準備的北城特產都拿
給紀風蘭,跟她說了中午我跟沈東君有個飯局的事情。
紀風蘭點點頭,說她知道這事兒。
她說其實現在沈東仁和莫妃並不是最麻煩的,反而是沈常鳴,纔是阻礙我和沈氏集團合作的最大阻礙。
紀風蘭說,宗政天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我和沈東君合作的消息,竟然在私底下許諾給了沈常鳴不少的好處,還投其所好的送了他一套歷史悠久,十分名貴的文房四寶。
沈常鳴十分癡迷書法,宗政天可謂是送禮送到了點子上。
再加上宗政集團實力強硬,讓沈常鳴看不到多大的取而代之的希望,於是便非常愉快的順着臺階而下,跟宗政天達成了協議。
沈東君雖然是沈氏集團的ceo,但沈家真正主事的人卻是沈常鳴。
沈東君就算是能力再超羣,再把沈東仁壓一頭,只要沈常鳴不鬆口,他也沒辦法將跟我合作的項目全面實施起來。
這正是紀風蘭目前最頭疼的地方。
紀氏集團已經和沈氏集團合併了,難以再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