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情不枉此生 >第495章 人生百態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誰也沒有想到,夏醫生的身上會私藏一把精巧的小手槍。

    注意到槍口瞄準的是宗政烈的那一刻,我根本來不及思考,屈膝一跳,便拼盡全身的力量朝着宗政烈的身前擋去。

    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腦子裏空白一片。

    所有的一切,皆是本能。

    身體飛起又落下。

    預期的疼痛感沒有襲來,只是感覺有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的接住了我的身體。

    而後,我就聽到舞臺上傳來了一聲痛呼,而後,便是什麼東西落地滑行的聲音。

    顫抖着睜開眼皮子,我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保持着側踢動作的俞卿,而嚴榮歡手裏的那把槍也狠狠的摔滑在了舞臺邊緣,在燈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不等我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我的耳邊便忽然接連續響起了三道槍聲。

    槍聲太大,後座力很強,震得抱着我的手臂都狠抖了幾下。

    我嚇得神經緊繃,眼睜睜的就見嚴榮歡的右腿膝蓋以及兩個手腕濺開了血花。

    這下子,嚴榮歡再也撐不住身子,直接跪跌在了地上。

    而夏醫生則被徹底嚇破了膽子,連滾帶爬便躥下了舞臺,窩在了舞臺一邊的椅子下,抖若篩糠,不多時,便尿溼了褲子,流了一地的尿水。

    見狀,嚴榮歡終於絕望了。

    他跪在舞臺上,在聚光燈的聚光下,仇恨而又不甘心的看向了嚴司翰:“告訴我,是什麼時候”

    滾動了一下喉頭,他猛地就拔高了聲音,兇狠的吼道:“是什麼時候,你恢復了記憶”

    直到此刻,一直都沒什麼動作的嚴司翰這纔像是回了魂,緩緩的扭頭看向了舞臺上的嚴榮歡。

    昏暗的燈光下,嚴司翰原本梳上去的頭髮隨着他的動作散落下來一簇,半遮住了他的左眼。

    在那左眼的眼角,我分明看到了一抹迅速滑落消失的晶瑩。

    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我眼波微顫,這才反應過來我此時正躺在宗政烈的懷裏。

    意識到這一點,我的心底久違的產生了一種尷尬而又無措的情緒。

    一別數月,我跟他之間,到底還是生分了。

    沒有名正言順的關係,就連曾經做過無數次的親密動作都顯得那樣的彆扭和突兀。

    心底不禁爬上了一絲失落,我抿抿嘴,逃也似的從他的懷裏跳在了地上。

    許是我跳的太急了,我腳一崴便趔趄了一下。

    注意到他伸手過來扶我,我趕緊便撐着一邊的椅子往小黎和嚴修那邊走了走,躲開了他的手。

    站穩了,我低下頭,根本不敢擡頭去看宗政烈的表情。

    只是隱約覺得,有兩束很凌厲的目光牢牢的釘在了我的頭皮上。

    心底的複雜情緒並未涌動多久,便被嚴司翰的聲音取而代之:“恢復記憶呵,恢復什麼記憶恢復你派人謀殺我的記憶嗎”

    嚴司翰的話一出,全場譁然。

    就連那些嚇得幾乎失了魂的人們也有了片刻的怔愣。

    嚴榮歡大概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得到嚴司翰這樣的回答。

    跪跌在舞臺上,他虛弱的撐着身子,神情忽的就是一怔。

    約莫過了一分鐘,他才忽然似是想明白了什麼,猛地就搖了搖腦袋:“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沒有失憶,我明明,我明明給你吃了”

    “你終於承認了。”

    嚴司翰輕笑,語氣裏充滿了傷痛:“即便我並不姓嚴,我也不會忘了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情,你又何必做得這麼絕。”

    “養育之情”嚴榮歡大笑:“嚴司翰,當初你跟着那個女人回到嚴家的目的就不單純,若非你們用假的dna鑑定書將我嚴家人騙的團團轉,我又怎會出此下策”

    嚴榮歡收起笑聲,咬牙切齒的看着嚴司翰:“從小到大,我嚴家爲了培養接班人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眼瞧着你越來越出衆,卻突然冒出了這麼個東西,”

    嚴榮歡轉眸盯向我,恨道:“從小你就揹着我們在尋找她,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想將嚴家的所有家業交付於她”

    “若是她嫁給你也就罷了,她身上流着嚴家的血,我也就認了。”

    “可她卻偏偏愛上了宗政家的接班人”

    “讓我把嚴家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給宗政家,我怎能甘心”

    我怎麼也沒想到,嚴榮歡設計這一切的原因竟是這樣

    聽到他的這番話,我不由就回想起了當初我剛從港城回到海城時發生的種種令我想不通的事情。

    比如嚴家人急着爲我和嚴司翰舉辦訂婚儀式。

    比如嚴家人對此的大張旗鼓。

    比如嚴家人對我的莫名喜歡。

    原來早在那時候,嚴榮歡就已經知道了我的

    身份,而他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爲了儘快讓嚴司翰將我娶回家,好斷了我對宗政烈的念頭,以及解決嚴家的危機。

    可事與願違,我並沒有如約嫁給嚴司翰,而是衝破重重危機最終跟宗政烈走在了一起。

    想到這兒,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就望向了嚴榮歡,冷冷道:“所以你就動了殺我滅口的念頭”

    機場行刺事件,就是在我和宗政烈領證之後,我和嚴司翰從白淮市回海城的時候發生的。

    嚴榮歡不置可否:“殺了你,嚴司翰就會永遠爲我嚴家效力,而我嚴家的潛在危機也會被消除掉,豈不是兩全其美”

    說到這兒,嚴榮歡忽然頓了頓,略有些可惜道:“但你實在是命太大了,害得我幾次精心策劃都沒能把你幹掉,真是可惜。”

    看到嚴榮歡那副滿臉遺憾的樣子,想到我的身體裏繼承的是這樣的人的血脈,我就覺得心裏一陣刺痛。

    狠狠的掐了掐手心,我不禁冷笑道:“我真爲自己是嚴家人而感到恥辱。”

    “嚴家人”嚴榮歡輕笑:“不過是流着我嚴家的血罷了,一個對嚴家無益有害的嚴家人,不配姓嚴。”

    掙扎着舞臺上起身,嚴榮歡任由身上的血液染溼了舞臺上的毯子,艱難的坐起身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若不是因爲你正好懷孕,又恰好懷的是個男孩兒,你覺得你還有命在這裏用這種眼神看我嗎”

    “雖然我今天輸了,但以我一人之手就攪得你們所有人方寸大亂,讓你們所有人包括宗政集團都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我嚴榮歡只賺不虧。”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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