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世安景 >第六十八章 人牲祭
    “將軍好口才。不過是句戲言,將軍切莫放在心上。”安景誠摯道,緊接着安景補充道,“街上何故如此熱鬧,人都圍在集市上。”

    “前些日子,抓到個來犯的西戎人,百姓們是在圍觀呢。”江沉也避而不談之前的事情。

    “哦,這西戎國的人到底犯了什麼罪,倒是讓這些百姓上街歡呼雀躍。”安景問道。

    “不,他沒有做錯什麼,錯就錯在他是西戎國的人。”江沉說道。

    “那豈不是濫殺無辜,江將軍可是認爲這是一種對的行爲!”安景怒道。

    “西戎國毀了多少人的家庭,多少人變成了無辜的孤兒,讓他們的血脈去洗淨他們的罪孽,本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江沉義正詞嚴道。

    旁邊的姬若琳上前悄悄地提醒安景道,“江沉自幼成爲孤兒,便是因着西戎人的緣故,這裏不比京城,有許多人都十分痛恨西戎人,殿下還是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可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若是我安洛國的子民也被西戎人這般的對待,我仍然是希望她能夠有人獲救的。”安景與姬若琳說道,可雖是說給姬若琳,聽得卻是江沉。

    可是江沉的臉上仍然是一點觸動也沒有,仇恨的種子已然是根深蒂固。

    “我們先下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再做定論吧。”安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江沉這纔有所反應,可是話語不似先前的熱絡恭敬,只是淡淡道,“殿下請。”

    安景與江沉下了城樓,那百姓熱熱鬧鬧的穿着漂亮的新衣裳像是在舉行一種慶典。

    旁邊的小商小販也叫賣着,今天的喫食特價賣。

    便是連小孩子的嘴裏也喊着,殺了西戎人,西戎人該死。

    層層的人羣中,中間駕着的是各種分割的刀具,前面擺着一口大鍋,下面已然是點起了火,鍋中的水咕咚咕咚泛起了氣泡。而那臺子的兩側擺滿了獻祭時用的豬牛羊等牲口。

    而正中間能看出來是用黑色袋子包裹起來的人。除了露出兩個眼睛能看到是

    “這是幹什麼?祭祀?”安景問道。

    江沉看到這個場景反倒是覺得習以爲常中還有一些寫嗜血的興奮,“每次抓到西戎人,都會舉行這樣的人牲祭,這是洛陽城最大的盛典了,能夠喝到西戎人血肉的,。”

    安景忍不住覺得有些噁心,人喫人肉卻被當作一件神聖的盛典,人人歡慶。

    “走,我帶你們去看看整個儀式吧。”江沉拉着安景他們走到了最前排,這是祭司、官員以及對洛陽城做出大貢獻、亦或者是抓到西戎人的英雄才有資格站在最前面。

    等到日頭到了最盛的正午時分,只聽見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前面大喊,“祭典開始。”,旁邊的一排人吹起了號角。旁邊的樂師、鼓師聽着這號角聲的號令開始吹吹打打起來,一些穿着奇怪的人在臺子上跳起了祭舞,還有一位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神婆在上面手舞足蹈,嘴裏唸唸有詞,不知道說些什麼奇怪的話語。

    衆人在下面都開始歡呼的叫好,等待着祭祀的開始。

    緊接着,祭司將那包裹着異色西戎人的黑布給揭了下來。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安景等人的臉上也寫滿了不可思議。

    “哇——這麼醜,長得這麼醜的怪物就該殺了吃了。”一位穿着紅衣的百姓大喊道。

    “一看這麼醜,一定是壞事做多了,老天讓他遭報應了,看他全身流膿,不知道待會兒吃了會不會得病。”旁邊一位帶着小孩的男人說道,緊接着對着旁邊的孩子說,“這個醜,咋們就不吃了,我們心兒要長的美美的,可不能像這醜八怪一樣。”

    旁邊名叫心兒的小男孩點了點頭,看向那異色人的眼中滿滿都是嫌棄。

    “醜人多作怪啊,我們讓祭司趕緊行禮。”一衆人開始喊起來。

    ……

    不管是老人、小孩;男人、女人;這些人看這個西戎異色人的眼中都只有死寂與憎恨。

    沒有一個人肯上前阻攔。

    安景看着衆人沉浸在殺人的快感之中,卻覺得十分地悲哀,是什麼樣的仇恨讓他們覺得飲血食肉是一件暢快的事情。

    安景想要上前阻止,可是姬若琳、謝焱、孟子衿上前拉住了安景,“殿下,這裏的民衆已經失控了,他們是不會聽你的,在他們的眼中恐怕那個祭司會比所謂的皇女更加具有說服力。”

    安景看了看周圍的人,便是一向正直、愛打抱不平的令曦儀也對安景搖了搖頭,不要上前。

    安景的眼中充滿着黯淡與無奈,安景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在這裏地矇昧與無知,殘忍與血腥。

    安景看着那之前救過的人,如今在上面雙手綁縛,兩腳跪在地上,安景似是感受到了那人的責怪。

    可是那人卻意外的向安景投來了一枚淺淺的笑容,像是遇見了許久不見的朋友一般的笑容,安景不由得想要別過眼,因爲自己懦弱而心存愧疚,這樣的自己是不配看到這樣的笑容的。

    這個祭典,是要先在衆人面前先羞辱這人的人格,撕碎他的衣服,再用刀子分成一塊塊,卻不讓他死,只是讓他不停地流血、感受到一步步的痛苦,直到所有的血流盡了,或是這人難耐疼痛而死了,這纔算是完成了觀禮的第一步。

    而所有的血也將收集在他周圍的小瓶瓶罐罐中,他的身上割下來的小肉便是掛小瓶罐的鉤子,撕碎的衣服打成了結也掛上那一瓶瓶的小罐子,那些血順着身體一點點的流下來,彙集再那一個個的小罐子中。

    撕碎衣服是極其侮辱人格的一件事情,可以想象任何一個男兒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扒得乾淨,都會羞憤而死。

    安景看着那男人的衣衫被一件一件的撕碎,布條堪堪遮掩着,其中漏出了光潔的身體,只是那身體上佈滿着的是一道道已經結了痂的傷疤,以及還在流血的紅痕,白與紅交錯在一起,倒是有一種意外的美,是邪惡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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