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半年以後
</h1>
家裏,當婆婆的是半點委屈不能受,一點不順心就投河。
可也不能總讓江芃芃這個懂事的孩子一直受委屈。
秦父纔想,既然婆媳合不來,最好的方式還是分開生活。
“走個關係應該不是問題,但是最早也要半年以後,部隊家屬院還沒有蓋好,去了也沒地方住。”
秦蘅首要考慮的是他媳婦兒願不願意跟他隨軍這件事。
今天在縣城的時候秦蘅試探過江芃芃的態度,但是她沒有回答,說是沒聽到他問什麼,但是秦蘅不確定她的沒聽到是不是藉口。
“你們部隊是不是能給有學歷的軍屬安排工作?你帶你媳婦兒先去,部隊能不能給她安排一個有宿舍住的工作?”
秦父想,“家屬院蓋好之前,就讓她先住在員工宿舍,你媳婦兒性子好,和同事住在一起應當是可以的。”
說完,秦父站在那,目光朝着病房的方向看去。
沉默了好久,秦父才輕輕的搖搖頭,“對你媳婦兒好一點,是我們秦家對不住她。”
秦蘅沒再說什麼。
兩父子的晚餐在醫院的食堂草草解決了。
到了晚上,秦蘅喊來護士在方大菊病牀邊上加了一牀看護牀,就勸父親先去休息。
病房還有別的病人,本來空間也不大,一家一張看護牀就塞滿了。
秦蘅安頓好父親以後就從病房裏出來,這個時間點,醫院基本安靜下來了,只有偶爾壓着聲的護士匆匆路過。
秦蘅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算起來,他也已經有好幾夜沒有休息好了。
他是剛結束任務就休了假從部隊趕回來的,執行任務的時候,幾天不眠不休,趕路的時候因爲環境繁雜,他只有在困極了以後,才閉上眼睡了兩個多小時。
一直到昨晚半夜到家纔算是抱着媳婦兒睡了半宿好覺。
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這麼多天不休息。
過道很安靜,秦蘅就以坐着靠着牆壁的姿勢,很快的就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覺秦蘅睡的並不太安穩。
許是因爲心裏惦記着人,所以就算睡着了,秦蘅夢裏也在想着江芃芃。
夢裏是白天,秦蘅正往鎮上趕,他揹着包,包裏還放着他買給他媳婦兒的一些東西,小到頭繩,大到一雙鞋子。
大概是因爲給媳婦兒買了不少禮物,所以秦蘅回去的這一路心情都不錯,還想着媳婦兒看到這些的時候應該會很開心。
她最近頭髮有些長了,她想繼續留着頭髮,所以頭繩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他在商場看到那雙皮鞋,正好是她的號碼,秦蘅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她穿上應該會很好看,所以買了。
秦蘅到了家門口,大門沒鎖,他輕輕一推就打開了。
家裏安安靜靜的,院子裏沒人,也聽不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媳婦兒。”秦蘅站在院子裏喊了聲,沒聽到堂屋那邊有動靜,扭頭去看,見江芃芃的鞋子就在房間門口。
秦蘅想媳婦兒可能在午休。
他朝着房間走了過去,推了下,發現門從裏面鎖上了,他推不開。
想到之前爬窗把媳婦兒嚇得不輕,秦蘅就沒敢故技重施。
他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所以他放心的敲響了房門。
秦蘅心覺不太對勁,江芃芃就算睡眠再好,也不該睡到這個時候都叫不醒。
想到這,秦蘅立刻緊張了起來。
沒多顧忌就往窗戶那邊去,用力一推才發現,窗戶也被鎖上了。
秦蘅頓時急了,他回到門口,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用力擡腳,直接將門大力的踹開。
有些年歲的木門咣噹一聲被踢開,一陣風吹來,空氣中傳來一股濃濃的味道。
身爲軍人,秦蘅對這個味道並不陌生,是血的味道。
秦蘅疾步走了進去,入目便是刺眼的紅。
從牀上,她的手腕開始,一直延伸到牀腳。
那個叫不醒的人,一臉蒼白的躺在那,恍若失去生息的死人。
“芃芃!”
秦蘅猛地驚醒,身子猛地一抖,整個差點跌到地上去。
睜開眼發現這是醫院的走廊,秦蘅一擡手才發現自己竟然一頭的冷汗。
所以剛纔那是夢?
秦蘅一口氣才松到一半卻忽然低聲喊了句,“不好!”
他迅速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一路朝着樓下疾步離去。
找到車子,上車,發動車子,開出醫院,秦蘅幾乎是一氣呵成。
秦蘅一路猛踩油門朝着家的方向趕。
此刻,他心裏一片焦急。
剛纔做的那個夢讓他到現在都難以心安。
是他忽視了江芃芃心底真正的情緒。
她一直裝作不在意,裝作看開了,秦蘅才放心的讓她留在家裏陪着奶奶。
而這個夢卻忽然點醒了秦蘅,他媳婦兒也不過是一個堪堪二十虛歲的小姑娘啊。
他媳婦兒也是爲了上大學拼盡全力在努力的學生啊。
她說她不在意,只是不想家裏人難過,她怎麼可能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車停在了秦家門口,秦蘅連熄火都來不及,下了車,直接翻牆進了院子。
和夢裏一樣,家裏靜悄悄的。
他媳婦兒的鞋子就在房間門口放着。
房間門和窗戶緊鎖。
秦蘅推了下房門,從裏傳來的阻力再一次讓秦蘅驚慌。
秦蘅後退了幾步,直接一腳將門踢開。
只聽咣噹一聲,秦蘅連鞋子都沒顧得上脫直接衝了進去。
而房間裏,江芃芃是被嚇醒的。
那一聲近在耳邊似的咣噹,嚇得她直接坐了起來,整張臉都白了。
“誰!”江芃芃嗓音都在抖。
“媳婦兒!”聽到江芃芃的聲音秦蘅朝着牀的方向衝了過去。
他打開燈,藉着暖黃的燈光,立刻伸手去抓江芃芃的手。
他慌忙的將她的手腕一翻,看着光潔白皙的手腕,秦蘅緩緩伸手出去碰了碰。
確定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以後,秦蘅才狠狠的鬆了口氣。
江芃芃穿着睡衣坐在那,臉上到現在還有那種被嚇到的驚慌,但是她還是注意到了秦蘅翻看她手腕的動作。
上一世,這裏留下了一個疤,後來好多年,她都是靠戴手錶遮住的。
再後來,她躺在他身邊,又一次劃開了那道疤追他而去。
“秦蘅你怎麼了?”江芃芃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那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