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方大菊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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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七八斤的草魚，江芃芃做了三種喫法，酸菜魚片，椒鹽魚排，最後就是魚頭豆腐湯。
三盤一上桌，驚的方大菊差點合不上下巴。
同樣是一條魚，這條要是到了方大菊手裏，別管是什麼魚，就是放點姜蔥蒜清燉。
到了秦奶奶手裏，多了一個紅燒的做法。
“沒想到一條魚都能有這麼多喫頭。”方大菊這下是相信午飯真的是出自江芃芃之手了。
椒鹽魚排爲了照顧方大菊的口味今晚江芃芃沒有加辣。
“別光看着，趕緊嚐嚐。”秦奶奶招呼着大家動筷，她自己先夾了酸菜魚片，一口下去，肉質嫩滑，滿口留香。
酸菜是家裏自己醃的，夠味。
江芃芃只是遺憾少了醃蘿蔔，等天氣涼了，她就去鎮上收點蘿蔔醃幾罈子放着。
“好喫吧？”江芃芃一臉自豪，“別管什麼東西，到了我手裏，絕對都給你們做出個好喫的東西來。”
“你這廚藝比以前大飯店廚師做的都好喫。”秦奶奶連連點頭。
“我要是去國營飯店應聘廚師，那現在的廚師鐵定要下崗了。”江芃芃心裏是想着，要不了多久國家就會鼓勵老百姓自己創業搞私營，到時候她靠着她這廚藝開一個小飯館生意絕對能紅火。
“廚師太辛苦了，女孩子還是別幹這行。”秦父搖搖頭，“飯店廚房可不像我們家裏這種廚房通風通氣，那裏頭烏糟糟的，都是煙，一天到晚待在裏頭，對女孩子皮膚不好。”
秦父是醫生所以會注意到的方方面面比較多一些。
“做什麼廚師，讀書纔是正經的。”方大菊脫口道，“要不你明年去復讀一年，爭取明年再考上大學。”
秦父一個沒注意，直接被嗆着了，頭扭到了一遍，拼命的咳嗽。
秦蘅趕緊給他倒了杯水，秦父喝了好幾大口才算緩了過來。
秦父和秦奶奶兩人均是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盯着方大菊看着。
“你真這麼想？真覺得讀書纔是正經？”秦父反覆確認，“你確定支持芃芃這孩子去復讀？”
“我想清楚了，讀書纔會有好出路。”方大菊點了頭，“她要願意去復讀，我肯定支持。”
“你確定，別回頭真讓孩子回學校了，你又不答應又開始鬧了。”秦奶奶心裏不是沒想過讓江芃芃去復讀這件事。
但先不提復讀對於江芃芃來說壓力有多大，就說方大菊鬧人這本事，誰還能靜得下心讀書？
回頭江芃芃頂着壓力去復讀了，方大菊再去鬧，那不是讓江芃芃白白再一次失望和爲難嗎？
“我肯定不鬧，我現在明白了，她多讀書有好處，大學畢業以後當老師，是個鐵飯碗，好處多得是，我爲什麼要和這些好事過不去？再說了，將來我孫子有一個當老師的媽，說出去難不成不比當廚師的媽聽着光榮啊？”
方大菊嘰裏呱啦的就把下午江芃芃說過的那些好處全說了一遍，擺擺手，“放心吧，我百分之百贊成秦蘅媳婦兒去上大學，我要是再變，我方大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她就有這技術，一邊喫，一邊說話，一邊還能把魚刺完完整整的吐桌上。
話沒少說，飯也沒比別人少喫。
話說完，她碗邊已經一堆的魚骨了。
“復讀的事情晚些時候再說。”秦蘅道，“先不着急。”
方大菊哎了聲，“也是，要報名也得等開學才能報名。”
喫過飯方大菊沒有回房間，就在院子裏不停的轉。
秦父問她在幹什麼，方大菊就說晚上喫多了，轉一轉，消化消化。
秦奶奶聽着，卻搖搖頭，轉頭和江芃芃嘀咕着，“你媽她往常喫完晚飯就要去串門到處溜達，這是想出門，但是又不好意思出門，怕被人說。”
方大菊做事衝動，但是又是一個死要面子的人。
她撕了錄取通知書，整個鎮上都知道，方大菊是怕出了這個門就要被人當惡婆婆罵。
江芃芃想了想，進去廚房裝了一罐早上才醃好的黃瓜，然後出來喊了方大菊一聲，“媽，我打算去給六婆家送點自家醃的黃瓜，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出門？”
“好端端的幹啥把自家的東西往外送？”方大菊一聽就跳腳了。
“媽，都是自家菜地裏摘的黃瓜，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江芃芃說到這，壓低了聲音繼續和方大菊道，“媽，你是不是想出門但是怕出去了被人說？但是你和我一塊出門，大家不就知道我們婆媳兩好着嗎？我們兩好着，誰還會多嘴說不好聽的話？”
江芃芃要是不明着給方大菊說她這麼幹的目的，方大菊自己是想不到這中間的彎彎繞繞的，就會一心心疼往外送到黃瓜了。
江芃芃說完，方大菊一聽，也是，不就是一點自家都不喫的黃瓜嗎？給出去了就給出去了，她還能光明正大的出去串門，這不是挺好的？
“媽，走吧。”江芃芃挽着方大菊的手就拉着方大菊出去了。
方大菊一直到出門了以後，才小小聲的問江芃芃，“就送自家不喫的黃瓜，會不會太寒酸了？”
“媽，六叔六婆又不是貪小便宜的人，就是親戚之間普通的來往。”江芃芃解釋，“我家有點好喫的往你家送點，有來有往，六婆不是也常給我們家送菜嗎？就是這個理兒。”
人情往來這一塊方大菊一直都是一個呆的，她摳門慣了，往自家拿進，她樂意，往外出，她就不樂意了。
兩婆媳低聲說着話腦袋捱得很近就一路從家裏出去往六婆家走。
秦家三人看呆了，這一路在家門外納涼的鄰居也看呆了。
大家還以爲方大菊出院以後秦家有得鬧了，甚至有的人都猜想，沒準方大菊這次會把秦蘅兩夫妻鬧離了。
知道方大菊中午就出院了，一下午，不少人盯着秦家院子呢。
嘿，誰能知道，喫完晚飯，原本以爲要幹仗的兩婆媳竟然手挽手有說有笑的一塊出門了？
這可不是讓人大跌眼鏡？
要知道就算是以前，方大菊也沒和這個兒媳婦走這麼近過。
鄰里鄰居的，誰不知道方大菊一直不太喜歡江芃芃這個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