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個劍神的誕生 >第十一章 觀書知人
    

    院子內很寬敞,乾淨整潔。最顯眼的便是院子一側那一片小藥田,當中有不少已經上了年份的靈草,葉片清脆肥厚,掛着露水,很是惹眼。

    顯然,這些靈草屬於管事張懷遠私有之物。

    徐閒這一刻有了一個念頭,回去以後,在老姚的院子裏也種一些。

    前面江明見徐閒進來,衝着旁邊一個正在給靈草澆水的老者小聲道:“張管事,這人也是咱們這邊的弟子,平日裏也不見他來,今天卻突然跑來,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老者扭頭看了徐閒一眼,然後繼續澆水。

    “有事兒?”

    這話顯然是問徐閒的。

    情況在徐閒的預料之外,多了一個江明,說話肯定就不方便了。

    “張管事,聽說您喜歡酒坊佳釀,正巧弟子與酒坊弟子相熟,便想法子換來一罈,順道兒給您送來……”徐閒語速很慢,一邊說一邊看對方的反應。

    張管事此刻一笑:“你倒是有心了。”

    說完,放下手裏一個小水壺,擦了擦手。徐閒也是順勢,將這一罈靈酒放在桌上。

    放好之後,不待對方說話,徐閒已經是先道:“這幾日寒風漸盛,喝些酒能暖暖身子,本來是想順便請教一下培育靈草的法子,不過弟子突然想起來藥田卷宗居然忘在山上,得趕緊去取回,只能是改日再來請教。”

    來得快,走得也快。

    看着徐閒退身而出,張管事連連點頭,顯然很是讚賞。換做旁人,送禮遇到這種事情怕是會慌神,最後搞的大家都會尷尬。

    這徐閒倒是聰明,一個藉口,輕鬆化解。

    “這個徐閒倒是挺有趣!”

    張管事自己嘟囔,不過這個聽在江明耳朵裏就不舒服了。

    老頭走到桌子旁坐下,打開這一罈靈酒,頓時酒香飄出。張管事也不用酒杯,直接端着罈子灌了一口,

    “好酒。”張管事是老酒客,酒坊那邊的靈酒,他喝過不少,能品出這一罈品質不差,換句話說,一個外院弟子想要搞到這麼一罈酒,絕對是費了功夫的。

    過了一會兒,張管事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院子裏的江明。

    “你先回去吧,推薦名額的事,我會考慮的。江明,我是很看好你的,畢竟我這小環山,就數你的悟性最高。”

    聽到這話,江明大喜,趕忙上前躬身:“張管事,您若是幫我辦成這件事,成爲煉藥弟子之後,您這邊的丹藥就交給我……”

    張管事擺擺手:“這個事兒別說這麼早,畢竟就算是我推薦了,到時候還得和其他管事推薦上來的弟子競爭,好在這一次是要三個煉藥弟子,所以入選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行了,你走吧,記住,這個事情還沒有公佈之前,不要和旁人提起。”

    “這個自然,您放心就是。”

    ……

    徐閒一個人走在路上。

    想問題的時候,他一向走的很慢。

    徐閒有一種直覺,剛纔遇到的那個江明,十有八九也是因爲推薦名額的事情纔會在張管事院子裏。

    人家來的早了幾年,自然,和張管事的關係就要更好,自己根基不穩,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與其競爭,難度極大。

    可徐閒不會就這麼放棄。

    只要推薦名額沒最後確定,那自己就還有機會。

    今天送禮只是第一步,至於第二步怎麼走,徐閒也早有他的計劃。

    到了第二天,徐閒從書閣裏借了一本書,然後直接去找張管事。

    運氣不錯,今天只有張管事一個人在家。

    “是你啊,進來吧。”昨天混了個臉熟,張管事開門見到徐閒並不驚訝,對方突然跑來送禮,必然有所求,不來反倒是不正常。

    徐閒禮數周到,先行禮,然後才邁步進院子。

    這次徐閒是打着請教問題的旗號來的,草藥學,徐閒已經是將書閣內的藏書都翻遍了,總結幾個精妙的問題自然是輕而易舉。

    張管事也是樂於指點,本來並不相熟的兩人,很快就在靈草的問題上聊了起來。

    這頭一天,徐閒請教了三個問題,張管事一一作答。

    之後徐閒也沒有提及其他,而是立刻告辭。

    到了第三天,依舊如此,不過問題多了一倍,而且問題說完,在其他方面兩人是交流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不是請教,而是互有往來。

    而到了第四天,徐閒又來了。這次徐閒沒有問問題,而是和張管事探討靈草培育的技巧。他這三天,都帶着同一本書,就像是一個學生隨身帶着的讀物,並沒有特意拿出來的意思,但每一次,張管事總能看到。

    接下來一連七八天皆是如此。

    徐閒這番操作,老姚也都知道,但他看不明白。

    這天夜裏,老姚好奇心實在是憋不住了,逮住徐閒,終於將這幾天他心中的疑惑問出。

    “你每天跑去張管事那邊是做什麼?推薦名額的事情,有沒有和他提?”老姚對徐閒的事情很上心。

    “探討草藥學,至於推薦名額的事情,隻字未提!”徐閒如實相告。

    老姚急了。

    “這個時候你拉關係有點來不及了吧?我告訴你,明天煉藥弟子的消息就會公佈出來,你現在不求張管事,到時候我怕你沒機會。”

    說完,老姚想了想,準備拉着徐閒出去。

    他打算憑自己的面子,找張管事說道說道,畢竟他現在也是煉氣二層,遲早能謀個管事的位子,對方多少會給一些面子。

    徐閒不去。

    見到老姚有些生氣,徐閒才道:“老姚,我知道你想幫我,但這個事情,不能主動開口。”

    “爲什麼?”老姚不解。

    不開口求人,人家知道你要幹什麼?

    “那我和你說說吧。”徐閒想了想,老姚也不算外人。於是他把這幾天每天都不離身的那本書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百草書?”老姚認識字,不過他不理解徐閒拿這本書出來做什麼。

    “這是張懷遠寫的。”徐閒直接點題。

    老姚傻眼。

    “張懷遠?是那個張管事?”

    徐閒笑着點頭。

    就見老姚將桌子上的這本書拿起來翻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署名,根本沒有作者的名字。

    “你怎知道是他寫的?”

    老姚不懂就問。

    “筆跡!”

    徐閒指了指書本,然後又道:“著作如人子,只要是人,對自己的兒子都不會刻薄,任何時候都會關心,我天天拿這本書帶在身上,張懷遠自然對我有一種親近。”

    老姚點頭,但隨即想到什麼:“萬一不是他寫的呢?”

    “沒有萬一!”徐閒十分確定:“我以請教問題爲切入口,不着痕跡延伸到對草藥學的探討和交流上,張懷遠是這方面的行家,他研究越深,越能和我產生共鳴,而且會認爲我是看了他寫的書纔有這般成就。”

    老姚琢磨一下箇中道理,也不禁連連點頭。

    徐閒的悟性他是知道的,對功法五氣歸真訣的領悟和解讀,至少在他眼裏是無人能及,就是沒想到對方在草藥學上也有這般造詣,居然能和張懷遠那種浸淫此道數十年的行家探討交流。

    如果沒有這方面足夠深厚的學識,兩句話就穿幫了。

    徐閒繼續道:“張懷遠這個人,極重傳統和規矩,是讀書人出身,骨子裏有一種大儒風範。”

    “他這個人行事端正,不苟言笑,不喜歡阿諛奉承,就算是有交情,如果我直接開口求他,十有八九會起反作用,欲速而不達。”

    “你怎麼知道這些?”老姚不信,這種東西,沒十幾年交情根本看不出來。

    徐閒一笑,再一次指了指那本《百草書》。

    “觀書,如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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