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劍！”
徐閒稱讚一聲。
他的意思，倒不是說這一柄本身有多強，如果真要比，別說比不上天罡劍和地煞劍，就連徐閒手裏其他的法劍都不如。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秋水劍又非常強橫。
因爲這劍，已經和秋水上人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人劍合一，這是劍道上另外一個境界，和徐閒自己的劍道有很大不同。徐閒是要做到集萬劍法訣，自創劍道。
而人劍合一也算不差。
可這一門劍道也有弊端，徐閒將來能做到無劍勝有劍，萬劍在心，能做到隨心所欲。而人劍合一之道，在於劍修本身，更在於其融合的劍。
也就是這秋水劍本身。
倘若這劍本身品階太差，那過早達到人劍合一進階，反倒是會成爲劍修之路的攔路虎，甚至是過早接觸到天花板，自然劍道修爲就難有寸進。
所以秋水上人這些年纔會卡在這個瓶頸上。
明白了這個道理，就可以針對性的解決了。當然這若是換做旁人，學識不夠，劍道不深，便是知道原因，也想不出解決之法。
甚至就算是想出來了，也也沒法子操作。
徐閒這個時候也沒有藏着掖着，直接道：“秋水道友你所修的，爲人劍合一之法，而且已經是合一大成，卻因法劍，拖累修爲難有提升。”
秋水上人心頭一動。
這和他所想的原因是一樣的，畢竟這數十年來，秋水上人也是經常思索這件事，這個原因他也想到了。
但他也嘗試過提升法劍品階，卻是得效甚微。
秋水劍不知如何，即便是找了天下煉器的名家，也是提升不起來。
“前輩可有解決之法？”秋水上人是真沒招兒了，倘若連面前這位劍道高人都沒有法子，那他這一條路，怕就走到頭了。
“有！”
徐閒一個字，讓秋水上人心焦加速，甚至手指頭都在顫抖。
他立刻起身，躬身到底。
“還望前輩教我。”
徐閒點頭。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專注於劍道修行的人，而且對方的人劍合一之道，也的確給了自己不少提示，所以這個忙，他可以幫。
“我的法子比較直接，便是先解開你的人劍合一之境，如此，你先凝劍意，再提升法劍品級，以劍意重新凝練人劍合一，可以讓你突破進階。”
徐閒如是說道。
說白了，這法子有點破而後立的意思。
秋水上人也是高手，瞬間就明白了徐閒的意思。
只是很快疑惑就來了。
“破而後立之法，我也想過，只是我已經踏入人劍合一之境，這怎麼解開？”秋水上人道出心中所想。
這可不是繫鞋帶，還能解開，這是修爲和意境，自古只有踏入的，沒有說誰還能退出這個境界。
別說做，聽都沒聽說過。
“你只說願意不願意，至於如何解開你的人劍合一之境，那是我的事。”徐閒這個時候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笑容在秋水上人眼裏，有些嚇人。
不過這件事，秋水上人沒有什麼可考慮的，他來，不就是爲了尋找突破瓶頸的法門麼，如今有這個機會，怎麼可能不去嘗試？
說話的同時，秋水上人也好奇，對方會如何做。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徐閒極爲乾脆利落的拔劍一斬。
前一秒還端坐，下一秒就已經斬完了，這速度之快即便是秋水上人都反應不及，而且對方是從哪裏拔出的劍？
不對，這重點不應該是對方爲什麼要斬自己？
莫非要殺我？
秋水上人心中疑惑直接擠滿了腦袋，以至於他直接楞在當場，沒有做出反應，畢竟現在就算是反應也來不及了。
讓秋水上人真正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下一刻，他就察覺到了不對。他人劍合一的境界，與秋水劍之間的聯繫，居然沒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斬斷一樣。
“可以了！”
徐閒的聲音打斷了秋水上人的胡思亂想，這個時候，徐閒已經是起身，秋水上人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也顫抖着站起來，看了看雙手，感受境界的跌落。
但是這一次，境界跌落對他是有天大的好處，這就像是走錯了路做錯了事，結果又得了一個後悔藥一樣，可以讓他重頭來過。
還有比這個更爽的事情嗎？
“此法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就算是我也沒法子幫你了。”徐閒這個時候想起什麼，又叮囑了一句。
他剛纔用的，自然是從封魔寺裏學到的‘斬靈劍式’。
這一招不光可斬斷因果怨念，徐閒發現，只要是在他眼中能變成‘線’的東西，都可以用斬靈劍式去斬斷。
秋水上人和秋水劍之間，已經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在徐閒眼裏，也出現了一條線。
那麼，要解開人間合一的狀態，理論上，只要斬斷這一根線就可以了。
徐閒就是這麼做的。
但是這麼做也有一些副作用，徐閒能看出，這一劍下去，無論是秋水上人還是秋水劍，實際上還是有很大的損傷。
所以他才說，這法子只能用一次。
如果再用，就算是徐閒自己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
當然這只是徐閒的猜測，是不是真的會這樣，他也喫不準。而這麼說另外的好處就是，可以顯得高深莫測。
反正自己在對方眼裏是‘前輩’，那該裝還是要裝一下的。徐閒實際上更喜歡秋水上人稱呼自己的‘仙劍’之名，但說實話，就是徐閒自己都覺得這個稱號太那個啥了。
招搖。
太招搖。
徐閒不是那種招搖的性子，所以雖然喜歡，還是算了。
秋水上人此刻沒有絲毫懷疑，多次道謝之後，再次確定，他的確是被解開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和狀態。
如此，他可以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重新領悟和進入人劍合一的境界。
就像是一個重生者，他知道再來一次必須要抓住的關鍵和避開的雷坑，再來一次，他的劍道境界必然會提升到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他焉能不喜？
“多謝前輩成全，我，我……”秋水上人激動的都有些說不出話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立刻找一個地方，然後閉關修煉個十幾二十年的，等他再出關，必然能橫掃天下，說不定，也能成爲劍中仙人。
徐閒這個時候看了一眼秋水上人，他眼中，秋水上人身上那一根被他斬斷的線，還在往外滋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