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軍把請帖放到我的桌子上,或許他們還以爲我是爲了顧晴的結婚而生氣。
畢竟有些事情,他們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我沒有解釋,等下午下班之後,出了醫院之後就給顧晴打電話,想要和她聊聊,不過她拒絕了,我知道這個時候,她只有結婚,不和我見面,纔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我在路口等待了半個小時。
顧晴出來了,旁邊還有一衆同事。
而這個時候,有一個男人開車停到了她的旁邊。
我遠遠的看了一眼,從車裏走出的那個男人,看不太清楚,穿着襯衫,西服褲,拎着公文包,開的是一輛大衆的轎車,感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並不出衆,不過一下車就遞給了顧晴一瓶水,親自幫她拉開了車門,看得出來,她很照顧顧晴。
顧晴和那些同事揮了揮手,上了那輛車。
顧晴上下班很少和同事一起出去的,她喜歡安靜,更不至於讓車停靠在市醫院的大門口接她,她是一個喜歡低調的女人,而這個時候,她選擇了高調出場。
她是爲了自己,想要把事情鬧大,做到人盡皆知,這樣纔沒有人拿我和她的事情,再來做文章。
顧晴好似看到了我的車,不過她沒有停下車,那輛大衆車直接錯過自己的車,遠遠的開了過去。
我嘆息了一聲,自己總歸不是過去那般衝動,只是看了那輛漸行漸遠的車,目送着顧晴離開。
我發動車子,漫無目的的開着車,到了一家酒吧,停下車過去喝了兩杯酒,這個時候不想回家,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酒吧人不多,我喝着酒,忍不住想起過去的一幕幕,和顧晴相處的點點滴滴,最近這個時候我沒有去找楚若琳,是不想老婆的事情,讓她擔憂。
而這個時候,我更不能去找楚若琳的,總不能因爲另外一個女人的事情,而去找她。
我發現自己只能一個人喝酒,一個人醉。
聽着酒吧裏,唱起的趙雷的那首‘三十歲的女人’的歌,好似婉婉敘述一個女人的起起落落,一個女人的孤單和落寞,以及一個三十歲女人爲愛的犧牲和執着。
我感覺這首歌好似唱的是顧晴的一生。
我手裏拿着酒杯,望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心底說不出的惆悵。
我這麼拼,這麼爭,值得嗎?
好似傷害的都是身邊的人。
我喝了一口酒,啤酒的麥芽香在嘴裏散發出一抹清香,這個時候由不得自己後悔,計較過去不如放眼爲未來,誰也不知道哪個選擇是對,還是錯。
而自己只能勝,這樣失去的一切一切,還能重新拿回來。
我不知道喝了多久,也不清楚是幾點了,只感覺迷迷糊糊的,伏在了酒吧的桌子上。
“顧晴,你!”我愣了一下道。
“我不和你見面,你就一個人跑出去喝酒,哎,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該怎麼辦。”顧晴嘆息了一聲道。
“我心底有數,沒事的。”我乾澀一笑,看了一眼房間裏,擔心那個男人會不會出現。
“不用看了,他不在這。”顧晴搖了搖頭,她知道我在想什麼。
“顧晴對不起,又讓你幫我受了這份委屈。”我正色道。
“其實我本來就不喜歡那份工作,太累,太操心,何況這怎麼能怨你,如果不是你,我或許還狠不下心離婚,這樣和白大軍在一起,什麼時候纔是個頭,經過這一遭,他也出了氣,應該也沒話說了。”顧晴搖了搖頭低聲道:“總不能讓你爲了那份材料,爲了我去妥協吧,這樣我更不會快樂的。”
我有些沉默,這也是自己不後悔的緣由,顧晴的離婚是對的,特別看到了徐麗和李豔的遭遇,更是堅信,這一點。
而她果然知道那份材料是針對我和她的,她先自己一步做出了選擇,承擔了一切。
“別想了,皺紋都出來了,有些事情盡力就好。”顧晴伸出手幫我撫了撫眉頭,輕聲道。
我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六點多了,趁着沒人注意,想先離開,不想這個時候給顧晴帶來麻煩,畢竟她明天要結婚的。
我起身的時候看了看,知道是顧晴幫我脫的衣服。
“昨天衣服都被你吐髒了,已經洗了,再躺一會吧,等下應該才能幹。”顧晴輕聲道。
我嗯了一聲,也感覺頭懵懵的,看來昨天喝的不少,被褥上有顧晴的味道,躺在軟軟的牀上,忍不住想到之前的日子,自己也曾在這個公寓裏,有過快樂,有過依靠。
顧晴也躺了下來,她沒有疏遠的意思,摟着我的胳膊,長髮披散在我的肩膀上,身子一側感受到她的溫暖和體溫。
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或許是最後的溫存嗎?
我心底毫無雜念,想到她明天是別人的新娘,自己也不想破壞這份難得的安靜和過去的美好,就這樣躺着閉上了眼,等衣服幹,等心裏平靜下來。
顧晴的手放在我的臉上,感覺到她的溫柔,輕輕的撫着我的臉龐。
“顧晴,你。”我苦澀的一笑,這不是讓自己犯錯嗎?
“我明天才結婚。”顧晴的眼神很清澈和溫柔,只是輕輕的說了六個字,輕咬着紅紅的嘴脣,吐氣如蘭,透着無盡的愛意。
我擡頭直直的看着她,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過去的影子。
無恥就無恥吧。
她現在還是單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