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提前毒發,剛又中了紅衣的毒。
那一刻當紅衣指揮蛇羣攻來,他竟然險險被咬。
這些她都看到了沒有?
如果看見了,她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躲在那裏看熱鬧?
夏侯楚煜心口悶悶的,又想吐血了。
“你……竟然都知道?”紅衣臉色慘白,眼神中露出絕望,“那你如何知道是我?”
“本王正在找赤練蛇王,沒想到你就送上門來了!”夏侯楚煜斂去心頭煩亂,微微勾脣,淡聲道。
“你們要赤尊做什麼?”紅衣一想起自己辛苦餵養的蛇王被夏侯楚煜取了蛇膽,就一臉悲憤。
事已至此,她還是有很多疑惑不解,“蛇膽是可以解毒,但是赤尊的蛇膽卻是劇毒無比,你處心積慮要這樣一個劇毒的蛇膽做什麼?”
可是這個問題夏侯楚煜卻並不回答。
他冷道:“死了一個梅娘,來了一個紅衣,呵!你們真認爲本王的王府是可以任你們來去的地方?”
“梅娘……是你!是你殺了梅娘!”紅衣一聽到夏侯楚煜提到梅娘,眉目間頓時迸出恨意。
她忽然慘笑道:“呵呵……梅娘,姐姐無能,沒辦法替你報仇,可憐你死了,連屍骨都找不到!”
藍畫聞言,立刻出聲斥責,“你在亂說什麼,梅娘根本就不是王爺殺的!”
紅衣雙眸赤紅如血,她咬着牙恨聲道:“當然不是他殺的,高貴的楚王爺要殺一個人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嗎?”
琅琊立即出聲喝道:“殺了就是殺了,沒殺就是沒殺,對你這樣的階下囚,我們楚王府難道還需要隱瞞?”
紅衣聞言頓時愣住,“難道……他會騙我?不,不會的!”
她隨即又厲聲喝道:“我不信!梅娘死在楚王府裏,不是你們還會有誰?”
紫琴冷哼一聲打斷紅衣,“自然是那個要你來送死的人了!”
“紫琴,別跟她廢話!”
白露將蛇膽收好,轉身看向夏侯楚煜,“王爺,如今我們該怎麼做?”
夏侯楚煜瞥了紅衣一眼,將斷玉交給丹青,吩咐道:“給她喫下去!”
紅衣聞言,當即驚惶大叫:“不!我不喫!”
但是丹青只是一掃她喉間的穴道。
手一彈,任她再怎麼掙扎,那粒藥也還是立刻滾進了她喉嚨裏。
且入口即化,無形無蹤。
淺墨在旁邊看的驚心動魄的,她剛剛聽到斷玉,還真以爲是玉,沒想到竟然是藥。
看樣子,還是毒藥!
王八蛋果然夠狠!
彼時,紅衣大睜着血眸,眼中佈滿了極度的恐懼。
她自然知道斷玉盒中所藏乃是百媚千嬌,也就是方纔她塗於脣上想引誘夏侯楚煜服下的世間劇毒。
雖不至於立刻要人性命,但是中毒者卻會五臟六腑痛不欲生。
足足痛滿七七四十九天,纔會暴斃身亡。
但百媚千嬌也不是沒有解藥,只要再服下一粒藥丸便可解去。
可是現在這世上唯一僅存的藥都被夏侯楚煜拿去。
若想重新煉製,還得等回到南疆,且煉藥也得九九八十一天,到那時,她早已毒發身亡了。
夏侯楚煜脣側一揚,“你若想拿到解藥,就去給本王取一樣東西!”
紅衣似乎沒想到會那麼簡單,她戒備道:“……取什麼?”
夏侯楚煜擡手。
丹青立刻彈出一指。
紅衣穴道被解,她狐疑地湊上前。
夏侯楚煜低聲說了什麼。
紅衣的神色立刻變得慌亂,“我不能!若是被他發現,我一定會沒命的!”
“那麼,你就慢慢等着毒發吧!”夏侯楚煜也不逼她,只是寒聲說出這一句話來,紅衣便立即癱軟在地。
“走!”夏侯楚煜吩咐。
琅琊立即推着輪椅離去。
躲在草叢裏的淺墨總覺得夏侯楚煜在走之前似乎朝她這邊看過來幾眼。
她不敢冒頭,怕被發現偷窺,萬一王八蛋王爺要殺她滅口就完了。
等到夏侯楚煜身影消失,淺墨才鬆了口氣,但隨即她臉色就是一變。
她手裏按到的這是什麼?滑不溜丟還軟軟的……
淺墨一低頭,在看到不知道從哪來的一條死蛇後,登時嚇得打了個寒顫。
“嚯!”她本能地扔了那條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惡心啊!
待到只剩下紅衣一人。
青霜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站在紅衣面前,冷聲道:“你若想活命,就乖乖按照王爺的吩咐辦,嘯天在我手上,方圓十里之內,你的蛇羣不會再聽你的話,你別想耍什麼花樣!”
紅衣擡眸,失神地看着青霜,“你爲什麼會有嘯天?你是弱松老人的什麼人?”
青霜傲然一笑,“自然是家師!”
說罷轉身離去。
紅衣的手忽然緊了緊,揚聲問道:“梅娘真不是楚王所殺?”
“你回去見到你的主子,自然就知道了!”青霜的身影漸漸消失。
回到紫宸軒,夏侯楚煜本來還強撐着的一口氣霎時瀉出,他整個人也軟頓下去,臉色慘敗,緊閉的眼眸顯示了他正在強忍痛楚。
“不好!”丹青一把脈,臉色便是一沉。
“怎麼了?”琅琊將夏侯楚煜扶到牀上躺下,焦急問道。
青霜學過御蛇和毒性,她一搭上夏侯楚煜腕部,面色頓時也變得難看,嗓音都在顫抖,“王爺的毒提前發作了!”
其餘三婢面面相覷,緊張問道:“怎麼會?明明還有七天!”
“是那個百媚千嬌,雖然王爺中毒不深,但還是催發了王爺身體裏的麒麟血毒性。”丹青眸光沉重。
他連忙吩咐白露取出蛇膽,再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些黑色粉末。
然後和蛇膽混合在一起,扶起已然陷入半昏迷的夏侯楚煜,喂他喝下這苦澀到極致的蛇膽汁。
“可是……即使取了赤尊蛇王的膽,也不過只能維持三天,若是這三天內還找不到段先生怎麼辦?”青霜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
丹青和琅琊也是一臉沉重。
“王爺成爲如今這樣,都是被那個王妃害得!”角落裏,藍畫揪緊了衣角,恨恨地說道。
白露立即斥責道:“還不住口!這種話以後不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