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動塵面色淡然,說出這句話後,手指依舊在桌面敲擊。
“噠噠噠......”
好像蘊含着某種異的節奏一般,雖然這敲擊的聲音不大,但每一次隨着蕭動塵的手指落下,都會有一道無形音波在虛無擴散出去,然後漸漸傳入周圍衆人的耳。
“噠噠噠......”
他不斷敲擊。
在他周圍,所有人都在被迫聽着,卻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心跳頻率,在不知不覺,竟然全都已經和蕭動塵此刻敲擊的頻率保持到了一致。
這是很驚人的一件事,因爲,哪怕放眼整個世界,也很少會有兩個人的心跳完全保持一致,像這種幾十人心跳節奏相同的,更是罕見。
“哈哈,想殺老夫?”
苗老先生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緩緩搖了搖頭,然後看向蕭動塵:“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種狂妄之言也敢說出。”
說完這句話後,他臉的笑容驟然收斂,目寒芒暴漲,殺意縱橫:“年輕人,禍從口出,以老夫多年的經驗來看,你雖然天賦不錯,但年紀尚幼,這般狂妄,日後的成長道路,可不會平坦,很有可能會......半途夭折。”
這已經是赤果果的威脅了,如果是別人,一聽到這話,多半會暴怒。
但蕭動塵卻只是搖了搖頭,臉出現譏諷。
“在我面前,也敢倚老賣老。”
一世時,他以普通資質,花費幾百年時間,一步步登天而,最終達到法象至尊境界,俯瞰整個修真界,除了修爲步步精進之外,見識也無廣博。
苗老先生身爲品宗師,年歲過百,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的確算是見多識廣,經驗富足。
但對於他來說,卻算不什麼,別說苗老先生只是一個區區品宗師。
算放眼如今這整個世界,包括那些天宗高手在內,也絕不可能有人能在見識這一方面和他相。
這個苗老先生,在他面前倚老賣老,好像一個小學生在一個諾貝爾獎學家面前賣弄學識一樣,心底自以爲是,但實際,卻是幼稚到了極點。
“你可知現在的你像什麼?”
蕭動塵眉間一挑,淡然的看向苗老先生,忽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什麼?”
苗老先生目殺機微斂,眉頭皺起,問道。
“井底的癩蛤蟆。”
這話一出,苗老先生的臉色驟然大變。
哪怕以他的心性,都瞬間失態。
身殺機,如同海波浪一般,朝着蕭動塵身接連不斷的拍打過去。
“敢說老夫坐井觀天,年輕人,你是第一個。”
他怒極反笑,冷哼一聲,道:“哼,既然你想死,老夫送你一程。”
他神色冰寒,身氣勢驟然發出,森冷的寒意,只是剛一散出,讓整個大廳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周圍,被這寒意衝擊,那些來自各大家族的諸人都是臉色微變。
但苗老先生卻不在意,他目殺機一閃,那乾枯如樹枝般的蒼老手掌,忽然在桌子狠狠一拍。
攜帶着真氣的手掌,力量何其之大。
無形波動,立刻隨着木桌驟然轉出。
與此同時,圓形木桌被真氣覆蓋的地方,包括其下的桌腿,也是瞬間四散炸裂,木屑紛飛。
“咦?!”
然而,也在這時,苗老先生的瞳孔卻是徒然一縮。
他盯着蕭動塵,目的神色變得越發凝重。
而在此時,周圍其他人也都面帶驚駭,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眼露出不可思議。
只見在苗老先生的對面,面對他的這樣雷霆一擊,蕭動塵竟然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不只他沒有受到影響,連他周圍的地方也同樣沒有受到影響。
圓形木桌,雖然大部分都在苗老先生的這一掌下化作木屑,但靠近蕭動塵所在地方的木桌,卻是毫髮無損,即便失去了支撐,也依舊沒有掉落。
從旁邊看去,那片木桌好像懸浮一般,非常神。
“老夫倒是小看你了。”
苗老先生眼睛眯起,目露出若有所思。
只是憑藉蕭動塵的這一手,他隱隱猜出了蕭動塵的身份。
他的兩個徒弟先後身死,算不是蕭動塵所殺,也絕對和他存在大關聯。
“以你的實力,我那那兩個徒弟死在你手......不冤。”
他淡淡說道,雖然語氣沒有太大的波瀾,可任誰都能聽出他這話語所壓制的怒意。
畢竟,他的兩個徒弟死亡,都和蕭動塵脫不開關係,算他的心態再怎麼平和,遇到這種事,也不可能完全不動怒。
不過,雖然他猜到了蕭動塵的身份,但周圍的其他人卻有些沒法接受這個說法。
畢竟,蕭動塵的紈絝名頭在莒城已經是由來已久,一時間讓他們改變觀點,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尤其是趙傳熊,此刻聽到苗老先生竟然說親自開口說蕭動塵是殺死他徒弟的幕後黑手時,他臉頓時出現不敢置信的神色。
“苗老先生,這其肯定有什麼誤會,他一個紈絝廢物,怎麼可能?”
他連忙開口,發出疑問的同時,心底驚懼越發濃郁。
如果說蕭動塵真的有實力殺死苗老先生的徒弟的話,那麼,日後他們趙家,幾乎等於陷入了死局。
但苗老先生卻神色一冷:“老夫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
這句話,苗老先生根本沒給趙傳熊留任何顏面。
趙傳熊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卻偏偏不得不露出微笑,對苗老先生笑臉相迎。
此刻對苗老先生拱手一拜,正要退後,可在這時,他的身體卻忽然一頓。
“趙傳熊。”
蕭動塵的聲音忽然傳出,手指在桌面敲擊的同時,他緩緩扭頭,目光將趙傳熊遙遙鎖定。
他只是這麼靜靜的看着趙傳熊,除了那不斷敲擊的手指,根本沒有其他動作。
但趙傳熊卻感覺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意。
“這次對付蕭氏,十八家族,你們趙家,當排在首位。”
蕭動塵慢斯條理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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