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庭背對着監控站着,解開襯衫上方的幾顆鈕釦,沒有全部都解開。

    傷口的確比先前好太多了,原本是他整個胸口都纏着紗布的,現在只貼了術後貼。沒有大面積的包紗布,看起來也就沒有那麼可怕。

    “先前跟你說了,好得差不多了,讓你別擔心。”道北庭見遲歡已經看到他的傷口,準備將襯衫鈕釦扣上,始終是在拘留室裏面,知道監控室裏面的人在看着。

    一直坐着的遲歡忽然間站了起來,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的胸口,因爲見過他的傷口是什麼樣的情況,所以就算現在貼着術後貼,遲歡還是能想到他傷口掙開時的畫面。

    遲歡的臉色有些蒼白,雙眸似乎失去了神采。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地將襯衫鈕釦扣上,遲歡的手,卻放在了道北庭的胸口上。

    她手指偏涼,放在他胸膛的時候,他微微顫了一下,似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遲歡……”道北庭聲音低沉,微微低頭看着她放在他胸口上的手。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從胸腔傳遞到遲歡的手中,還有了越來越快的趨勢。

    “你好好照顧自己,要是忙的話,就不用特意過來。”遲歡邊說,手邊從道北庭的胸口拿開。

    道北庭卻扣着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壓在他的胸膛上,當然,是避開傷口的。

    “再忙,都要過來。”前幾天是真的忙,忙家裏,忙公司。腳不着地,根本抽不出時間,今天還是提前結束了會議,纔有時間過來。

    聲音中透露着疲憊,遲歡知道,就算再像鋼鐵鑄造的身體,都得有垮下去的一天。

    “別過來了。”遲歡道,慢慢地將手從道北庭的手中抽了出來。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似乎也達不成共識,道北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現在的情緒都很敏感,如果再揪着這樣的問題不放,可能最後就是不歡而散。

    本來在一起的時間就少,如果再浪費時間在吵架或者冷戰上面,才真的是傷感情。

    道北庭沒有迴應遲歡那句“別過來了”,他只當她在擔心他的身體,擔心他太累了。

    男人什麼都沒說,直接將遲歡攬入懷中。

    遲歡稍稍掙了一下,又怕碰到他好不容易好起來的傷口,只得放棄,安靜地被他抱着。

    “周易每天都跟我說你在這邊的情況,但我還是不放心,要親眼看到纔行。我已經錯過你懷星辰的日子,不想再錯過這一次。你所有經歷過的事情,我都想陪你再經歷一次。”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要陪在她身邊。

    遲歡心中的柔軟被道北庭這番話戳中,當年懷着星辰經歷了多少艱難,遲歡現在都想不起來了。

    但如果要再經歷一次,她是拒絕的。

    現在,道北庭說他會陪她一起。

    遲歡到底還是伸手,環住了道北庭的腰。

    ……

    那夜,遲歡沒怎麼睡好。

    晚上做了很多夢,第二天精神也不太好。

    早上,有人來看遲歡,等她進了會客室,才知道要見她的人是道南希。

    似乎和道北庭一樣,道南希臉上面帶倦容。遲歡不知道她爲何而來,也不知道她這麼疲憊是爲什麼。

    剛剛坐下,道南希似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開了口:“遲歡,你和梁天琛到底是什麼關係?”

    遲歡怔了一下,道南希忽然間問她和梁天琛的關係?

    “他是我以前的上司,但前段時間我已經從梁氏離職。”離職的原因還是因爲梁天琛的忽然表白,她不能接受梁天琛的喜歡,也不想給他希望,所以就從梁氏離職。

    “只是上司和下屬?”道南希這個問題就問得有些犀利了。

    遲歡知道瞞不過道南希,但也知道梁天琛是道明哲前妻和現任丈夫所生,這其中有很複雜的關係。

    “我和星辰在紐約的時候,他幫過一些忙。他……喜歡我。”

    得到這個結論的道南希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

    “出什麼事了嗎?”遲歡問,她在拘留室裏面,每天就只和沈長風說案子的事情,沈長風不會跟她說外面發生了什麼,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下次如果梁天琛來看你,你告訴他別再和道家對着來了,對他沒有好處。我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你的話說不定他還能聽。”道南希知道,有時候喜歡的人說一句話,抵得上旁人說千萬句,不然她也不會來找遲歡了。

    遲歡聽了道南希的話,似乎明白過來道北庭昨天一臉疲倦是爲了什麼。

    但……

    “梁天琛爲什麼要和道家對着幹,是因爲……”遲歡尋思着梁天琛……

    對了,梁天琛的母親是被趕出道家的,因爲頭一胎是女兒。

    “不知道北霆有沒有和你說,梁天琛是我父親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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