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會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需要去做到“更好”，他自由了。
道北霆的案子正式走上司法程序，案子本身不復雜，但是取證和等待開庭的時間很長。
一審判決對道北霆很不利，律師這邊已經提起上訴。
在等待二審這段時間裏面，道北霆鮮少出門，基本都待在道宅，心理醫生每週都會過來給他做治療。
似乎效果不是太明顯，遲歡比較擔心，不知道他心裏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被治癒。
不過遲歡倒是變得忙碌起來，她一直暫代道氏首席執行官的職務，雖然沒有像道北霆以前那樣做很多繁忙的工作，但該出席的會議一個都沒少，該籤的合同也都是她一份一份地籤的。
倒是有了種，遲歡在外賺錢養家，而道北霆在家貌美如花的感覺。
那日，遲歡回到道宅的時候，聽聞道正國的遺產已經公佈。
聽聞是開了原本就立下的一份遺囑，道家傳給長房道明哲，其餘一些動產不動產，平分給剩下三房。
而另一份遺囑，律師也公開了，說是道家是傳給道北霆的，其餘的都沒有變化。
道家衆人不僅感慨道正國深謀遠慮，怕是萬一道明哲一個想不明白想要讓梁天琛回道家，所以立了第二份遺囑，如果道明哲真想不通，那麼還有第二份遺囑。
而眼下道明哲和道北霆關係說不上和諧，也說不上僵硬，但現在道北霆必然是要從道明哲手中接下道家。
兩人之間有了聯繫，關係纔不會那麼僵硬，還有可能冰釋前嫌。
聽了今兒在道宅發生的事情之後，遲歡準備往樓上去。
“三少爺來了，和二少爺在書房裏面。”李嫂再說了一句。
見李嫂表情略顯嚴肅，就知道道南謹來找道北霆，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去準備晚飯了，過會兒就能吃了。”
和李嫂交流完之後，遲歡往樓上走去。
棉質拖鞋踩在木樓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
書房內，道北霆表情凝重，知道道南謹會來找他談道念衾的事情，還真的等到這一天。
“哥，念衾的事情……”道南謹覺得難以啓齒，總覺得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的，他出了不少力，如果不是他讓盛淺予懷孕，她也不至於有了鉗制道北霆的把柄。
“念衾是你兒子，你想領回去自己照顧，或者留在我這兒，你做主。”道北霆道，“不過，這件事你還是親自和念衾解釋。”
畢竟，道北霆也照顧道念衾將近五年的時間，都是當成自己兒子來養的，哪能那麼輕易就割捨？
所以，這事兒還是交給道念衾自己決定。
“我知道你和念衾關係親近。”道南謹道，“但你和二嫂已經有了星辰，現在二嫂懷孕，而且還是個男孩兒……”
“你覺得我會顧此薄彼？”道北霆打斷道南謹的話，倒是沒想到道南謹會這麼想。
“不是。”道南謹想解釋什麼，“我是爲了避免以後不必要的麻煩，道家傳家向來傳長不傳幼，穿嫡不穿庶。念衾的身份很尷尬，所以……”
的確，道家的規矩有些多，多到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因爲那些規矩，所以柳靜姝被趕出道家，儘管道南希優秀，卻依然沒有繼承道家的資格……
太多了。
但也正是因爲這些規矩，所以剩下三房的叔叔伯伯並未參與這次家主的爭奪，不然現在場面會格外失控，哪裏會有今天遺囑宣讀時的心平靜氣？
這規矩，廢不得。
討厭是一回事，但道北霆發現他可能最終也會變成道正國那樣頑固不化的老頭子。
一想起這個，道北霆的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
“另外，我也不是懷疑你們會厚此薄彼，但你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能夠分到念衾身上的精力自然就少了。我一個人，照顧念衾綽綽有餘。”
道北霆坐在椅子上，單手撐着下巴。
“程瀟呢？”道北霆考慮到以後，如果道南謹和程瀟在一起，以程瀟以前膈應盛淺予的架勢，未必會對盛淺予的兒子有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