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筆下的邪神將成真 >第一卷 第120章 一世偏見
    滕大爺最清晰的記憶,是從十幾歲時開始。好像他的父親母親從不存在一樣,他一直跟着大伯生活。

    大伯滕雲生是寧河貨運港的搬運工,一直獨身,和他弟弟的孩子兩人,住在港區的家屬院內。每天準點到崗,搬運砂石,一直到累到再不能動,又準點下崗。

    偶爾難得的休假,便帶着滕大爺上一趟市區。

    一切都按部就班,直到某一天,警察上門,在他家搜出了一件文物。

    後來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就連滕大爺也沒有反應過來,就進入了孤兒院。

    從那時起,他就感受到了明顯的區別的對待。

    孤兒院院裏,大部分都孩子絕不會在十幾歲時才進來。滕大爺當年也算得是一位超齡兒童。

    沒有人照料,甚至沒有辦法接觸其他的兒童。

    院裏的看護們總是冷眼的看着他,和對待其他的孩子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

    “我記得,院裏當時有一個孩子一直受到最好的照顧。很久之後才明白,他的父親是對印自衛反擊戰中犧牲的戰鬥英雄。

    “可我,只是一個被死刑犯帶大的人。”

    此事並怨不得人,在那個時代裏,確實是這種現象。全國人民勁往一處使,對英雄愛得深沉熱烈,但對蛀蟲也恨到深入骨髓。

    在備受不公正待遇的情況下,滕大爺早早的在孤兒院的安排下學習手藝。

    “我當時學的是漆工,最沒人要學的工種。”

    儘管,異常的艱難,但多少有了一份能養活自己的手藝。

    “後來,我就被孤兒院送到了寧河民族樂器廠工作。

    “在那裏我給各種樂器做漆面,過了好幾年吧。”

    突然之間,滕大爺的經歷又聯繫上一處古老邪神的所在。田常瞬間覺得這一趟能獲得額外的消息。

    但目前,先讓滕大爺將故事說完。

    時間流逝,有一些事情也變得不再重要。滕大爺在民樂廠裏有了真心相愛的女子,並同她結了婚,有了孩子。

    除了廠里人的流言蜚語之外,時代的禁錮漸漸鬆脫,死刑犯親屬的身份漸漸淡去。

    可是,事情的轉變出現在滕大爺孩子的就業上。

    或許是因爲自幼總是被人冷眼以待,滕大爺的孩子從小就憋着一股勁,想要通過努力證明自己。

    尤其在恢復全國高考之後,更是進入了沒日沒夜挑燈苦讀的狀態。

    他成功考入大學,之後更是成功考上公務員。可是,這樣一件值得其他廠掛橫幅,敲鑼打鼓慶祝一整天都功績,被政審結果警醒。

    一紙審覈,葬送了好幾年累積下來的奮鬥。

    滕大爺的一家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各種惡毒的謾罵鋪天蓋地:

    死刑犯的後代也配讀大學?也配做公務員?

    原本高考政審時就該刷掉的人,誰讓他參與高考的?

    家庭間關係,就此出現了裂痕。

    本擁有着不可估量前程的人,瞬間跌入谷底,只能成爲一名工人。

    無辜的人,爲了不屬於他的罪惡付出一生作爲代價。

    “早知道這樣,我爲什麼還要浪費那幾年去讀大學呢?”

    故事發展至此,滕大爺的兒子也加入到控訴之中,一拳砸向牀板。

    很多事情,皆是起與微末,沒能及時解決,最後才撕裂成無法逾越的鴻溝。

    幾人的講述已經脫離能掌控的範圍,調解專員根本無法插上話,他也沒搞明白,爲什麼田常的一句話,完成了他半個月來沒有做到的事。

    很多家庭糾紛,其實只要能說出來,問題已解決了大半。

    隨着話語帶上哭腔,滕大爺和他兒子也都將過往的錯怨與愧對放下。

    現在的時代,滕大爺只是一位暫時住在福利機構的老人而已。

    看準時機,幾個外人離開房間,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福利機構的工作人員,拉住田常衣服。她不太能見得如此家人相釋的場面,眼眶也有些泛紅。

    “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只是剛好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田常非常的謙虛。

    在滕大爺所說的話中,最開始的幾句很讓他在意。

    他不該是死刑犯的親屬。

    而根據描述,老實本分的滕雲生也不像是一個會去犯罪的人,其中必然存在着其他的緣故。

    而關鍵點,就在滕大爺完全沒有留下映像的父親了。

    他是那個年代的支配者,可能他纔是衝擊考古工地事件的主謀。

    “好像,不管怎麼說,都和滕大爺脫不了關係啊。”田常突然想到。

    但單獨個人的責任,絕不應該揹負到他周邊的人身上,或許接下來的線索,就在民樂廠。

    此時,福利機構的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走來。

    “田常,又有人找你,在大廳。”

    看一眼時間,他竟然已在這裏呆了兩個半小時左右。

    顯然,是黃申到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田常向幾人告別,轉過身調整一下揹包的狀態,邁開步子。

    在幾人持續不斷的感謝聲中,離開生活區。

    在他走後,調解專業略微有些謹慎的向邊上的人確認:“剛纔那人的包裏,是不是戳出來一把刀?”

    “啊?不是吧。他以前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揹包裏也有這麼一根東西戳出來。”

    大廳之內,黃申略顯焦躁的站在門口。田常見到之後,一勾肩,將他帶了出去。

    再一次繞行到周邊老舊小區沒什麼的小巷裏。

    “兄弟,你是怎麼被劉仲查到的?”田常現在非常關切這個問題。

    “是因爲,上午你沒來上課,結果那個劉老師就闖進課堂來找你了。

    “然後,趙原就先跳了出來,被劉老師勾搭上了。

    “然後,趙原把我也拉了進去,我們就隨意聊了很多東西。

    “然後,聊完了。劉仲就讓我跟他去一趟辦公室,有點事要找我。

    “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他知道了身份。”

    黃申非常的緊張,直到黑方的計劃在自己這兒出了差錯,非常口語化的使用了大量的“然後”,但田常到也沒那麼的在意。

    他開口說道:“沒事,你的智力是絕對玩不過劉仲的,不怪你。”

    他曾見過劉仲對何協套取情報的方式,恐怕只有專門經過反偵查訓練的人才能做到完全防禦。

    而且,說道底,黃申的暴露也是由於自己在和劉仲喫飯時的誤判,誤以爲劉仲是個會把情報第一時間交給上面的人。

    黃申點頭同意,自己的智力確實遠低於對方。但在和劉仲不長的相處時間裏,誰都能感覺到這位很和善的老師笑容背後,藏着時刻能洞悉一切的可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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