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吾來此世開大道 >第二章【方仙祕術 巫儺神藝】
    賈清風見鍾七滿不在乎之色,搖了搖頭,望着大殿嘆息道“唉…要是咱們的伏魔將軍也能顯聖一回就好了,也不枉咱們日夜侍奉了”

    鍾七聞言一愣,忽然心頭大動,不由一拍腦袋,自己怎麼沒想到呢。

    自家前世可是個陰陽先生,民間法教中人,說到裝神弄鬼,當初在鄉里他鐘七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畢竟在破除過封建迷信思想的二十一世紀,他還能顯現“神通道術”超度忘魂,可謂是個中高人了。

    像什麼所謂的雲煙遁形,三味真火,赤腳踩刀梯,過火池,腳踏燒紅的犁頭,生喫火炭,九龍化骨水,甚至神乎其神的搬運術,飛劍術等等民間巫儺顯法他可是會得精通。

    見賈清風望着普賢庵那沖天的嫋嫋香火,滿臉豔羨之色,鍾七咳嗽一聲,見其回過神來,鍾七胸有成竹道“賈師兄莫擾,我們將軍廟顯聖之時亦不遠矣…”

    賈清風聞言看了鍾七一眼,狐疑道“怎麼,你哪個十算九不準的籤卦,已經算到神聖將要顯靈不成”

    鍾七嘿嘿一笑,避而不答,反而朝賈清風說道“賈師兄,能不能先給我支二兩銀子”

    “二兩?你去把將軍廟地楔賣了去,看能湊幾兩錢…”賈清風聞言一愣,轉而吹鬍子瞪眼睛道。

    其實觀裏再窮,區區二兩碎銀還是拿得出的,只是這個賈師兄是個摳搜的吝嗇鬼,那裏肯輕易給鍾七支配。

    鍾七作爲廟裏二號人物,什麼能瞞得過他,於是搓搓手道“師兄這是說得那裏話,我鍾七再混賬,也不敢把廟給賣了呀,嘿嘿…師父原來不是留的有老本兒嗎,你先給我支點兒,過後一定還你就是”

    “早沒有了,師父的老本早就花光了,那裏還有錢來,再說了你突然要錢作甚”賈清風擺手拒絕道。

    “沒錢?那師兄你還叫我冒雨去給你買酒,現在糧**貴,那一罈酒可是花了三分銀子啊”鍾七不滿的說道,然後又撇嘴道:

    “再說了,師父留得老本我可一個銅子兒都沒花過,師兄你穿的整齊,也給貧道幾兩碎銀使使,我下山做一件新道衣去…”

    賈清風本能的想要拒絕,然而看着鍾七那渾身布丁的破褐襖,腳下一雙草鞋,嘆息一聲“銀子可以給你,只是不能亂花,省着些用,師父最近也要用藥,我給你一兩,你明日下山去裁點布匹,咱們自己縫上就是,順便把藥給師父買了…”

    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但二兩本是誇張之言,只待賈清風還還個價,沒想到一向吝嗇的賈道爺今日這麼大方,直接給他一兩,除去買藥的一百多錢,剩下八百錢可夠鍾七做番大事了,當下連忙應諾。

    賈清風轉入內堂,摳搜半晌,給鍾七掏來幾粒碎銀,鍾七滿面紅光的接過,正待告辭,賈清風忽然叫住他道“等等,你下山去弄一身好行頭,五里鋪錢員外家的老母要過六十大壽,你送點平安符,過去拜個壽,多少也能討碗酒喫…”

    鍾七一愣,有些不滿道“五里鋪錢員外好像是崇佛的吧,咱就拖着幾張黃紙過去騙喫騙喝,莫不是要討打”

    “所以才讓你弄身好行頭嘛,貧道不善言辭,不如你頭腦靈活,能言善道,腳程又快,進去拜壽正好能向賓客講述些伏魔將軍事蹟,傳我教義,拉些善信施主過來”賈清風滿臉肅然的說道,見鍾七不滿,賈清風又苦着臉道:

    “近來廟裏香火不旺,米缸見底,你到時候下山拜壽,務必化十兩銀子回來,否則就不準回山…”

    鍾七如何不知道這是賈清風的託辭而已,下山拜壽如果泓法(忽悠)失敗,可能還會挨一頓毒打,尤其最近整個興元府道門不昌,賈清風更不敢去了,這要是被鄉間土豪揍一頓,他這個觀主的面子往那擱。

    放在以前百姓崇道之時,這種“好事”哪裏能輪到鍾七來,鍾七心下腹誹之極,不過也不敢表露出來,爲了一兩銀子,只好躬身應諾。

    次日一早,不等觀中早課,鍾七收拾一些東西后便攜着一兩銀子的鉅款,乘着薄霧再次下山,一路沿山道走了數裏,出了午山,轉道上了大道,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挑棗兒賣的,背竹簍的,皆是往鎮上趕集而去。

    鍾七斜挎雨傘,肩縛搭鏈,腰上綁個葫蘆,沿着大路走了三四里地,太陽漸漸升起之時,趕在辰時入了二郎鎮。

    二郎鎮是離午山最近的鎮子,鎮中有民約千戶,中街一條,下街一條,市坊一條,藥鋪,鐵器鋪,酒樓,茶館,錢莊,作坊,巡檢衙門等都有,鎮上正是趕集,十里八鄉的百姓都來這裏賣些山貨,買些油鹽醬醋。

    鍾七捂着褡褳擠過人流,一路到中街找了間藥鋪子,鋪中學徒見鍾七一襲百衲衣,腰繫黃繩,連忙上前一禮道“這位道長,是尋診看病,還是要買藥”

    鍾七掏出兩張方子,遞給學徒道“貧道是過來買藥的,這兩張方子,清燥湯包兩劑的,還有一張按藥名兒劑量抓好後分開裝,不要混在一起了”

    學徒點點頭接過藥方,遞給抓藥師傅,囑咐鍾七之言,不一會兒,那抓藥師傅喚過鍾七,看着手上方子,面帶疑惑道“敢問道長,這一張方子,是作何用處,裏面可盡是硫磺,陽硝,硃砂,等重毒猛藥啊”

    鍾七早有說辭,擺擺手道“硃砂畫符之用,硫磺驅蛇之用,這些藥不是內服的,勞煩師傅儘管抓來就是”

    那師傅沉吟片刻,轉而肅然道“這藥可以給道長取,只是道長還得留個手印在這兒…”

    鍾七無法,只得依言簽了保證書,留了姓名,道觀,指紋,這才取到藥材,分門別類的裝入褡褳,花了三百來錢兒,一兩碎銀,找個六百來個銅板兒。

    出了藥鋪,望見街上人來人往,賣茶水米粥的,賣包子,餛飩的,賣酒水的鋪子,鍾七摸摸肚皮,他早上也未喫早飯,又走了七八里山路,腹中着實飢餓。

    嗅着陣陣香氣,鍾七實在耐不住了,隨意找了個酒攤,點了一籠包子一碗粥,狼吞虎嚥喫完後又取下葫蘆,把最烈的酒給打了一壺,這才朝裁縫鋪子走去。

    又花了一百錢,買了一七尺杏黃布,找個鐵匠鋪,着匠人按圖紙打了青鋼寶劍一把,一路忙活到下午日暮,寶劍打好,鍾七還剩百十錢,又採購了毛筆,黃紙,黑墨,硯臺,總算把錢花個精光。

    見天色漸晚,鍾七才挎着沉重的褡褳,不急不緩的走出鎮外,朝東過一片兒樹林,藉着月光約莫走了裏許,前方出現幾座土牆草棚房圍成的院子,在月色清暉下顯得黑洞洞,陰森森的。

    鍾七全無懼色,大步流星走到門前,門上掛着一塊木匾,月光下依稀寫着義莊二字,剛靠近門口,便有一陣腐臭味傳來。

    所謂義莊,便是由鄉里官府,或者地方宗族所建,用於停放屍體,因爲在這個時節,一場風寒感冒便能要人性命,外來的客商,或無家的流浪漢死了,還有衙門所斬的罪犯無人收屍安葬,便統統放於義莊之中。

    鍾七打量一眼,一腳蹬開木門,伴隨一陣陰風,院中一陣撲騰聲響起,好似是鬼神拍手一般,常人遇上怕要嚇的兩股顫顫。

    而鍾七卻毫無異色,曾經千百次開棺,蓋棺,超渡死屍,喫陰陽飯的經驗告訴他,撲騰的東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風颳槐樹葉,一種便是喫死人肉的屍鷲烏鴉。

    大步走入院中,兩道黑影立在院裏,鍾七咪咪眼睛,藉着微弱月光看見,正是兩顆高有兩丈,開得鬱鬱蔥蔥的槐樹,鍾七走過槐樹,輕聲自語道:“兩界果然法理相通,義莊栽槐柳,合呼風水格局,看來此地也有高人指點”

    風水有陽宅,陰宅之分,陽宅一般不能栽柳槐,槐樹葉大,風一吹似鬼拍手一般,如若栽於院中,晝夜嘩嘩聲響,體弱者,陽火膽氣虛者,沒病也能嚇出病來,這就是風水,所以風水中有句話叫“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裏不栽鬼拍手”

    陽宅不能栽槐,陰宅卻適合,尤其這義莊兩顆槐栽得甚好,若有霄小之輩,推門起風,使槐樹葉響,只以爲鬼拍手掌,而兩顆槐正對大門,蓬者枝丫又似夜叉鬼,使膽小者被嚇暈,嚇死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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