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吾來此世開大道 >四十六【五斗八卦 虛空陰魔】
    鍾七略帶着幾分期待,幾分興奮的回了鶉鴿洞中,佈下了一道五斗八卦法壇,四下栽了三十六根竹竿,懸掛上杏黃符幢,經幡,壇中香花寶燭,壇角插五色令旗。

    鍾七換上法袍,盤坐壇中,觀想存神,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杳杳冥冥,恍恍惚惚。

    胎光再次亮起,照耀周天虛空,鍾七連忙存想符咒,持筆醮沾硃砂,迅速書符一道。

    胎光微亮,飛出一點靈光落入符紙,隨即胎光搖曳熄滅,鍾七面色也變得有些憔悴。

    所謂一點靈光即是符,胎光即法師精神凝聚,有這一道靈光映射,纔是驚得鬼神跳的真符。

    不過鍾七修行尚淺,又無祖師,神仙的法力可以請神借用,畫這一道攝炁符,就得消耗自己大半精神。

    看案上畫出的符紙,似乎無甚特異之處,但以凝聚胎光,出殼以法界觀察,卻能見得符中靈光苒苒。

    收好攝氣符咒,鍾七半眯半睡,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到底是習武之人,體魄強健,歇息了個把時辰,鍾七恍惚睜眼,已是神氣俱足。

    壇上正好有一方洞窟,靈機未復之時,只能漏些天光,掉些雨水下來,弄得洞中潮溼,鍾七甚是討厭。

    如今靈機復甦,洞外月滿星空,照耀得虎兒崖上如同白晝,恍似一輪清暉,這個天窟反而是造化鍾神秀,正好能把月華精英透下。

    月光之中,靈機氤氳,山間無數狐鼠老畜,藉此月光修行,吞吐月華洗練神魂,期盼修成精怪。

    日月精華,也是道家內煉不可或缺之物,鍾七見此,掏出攝氣符,掐指決,唸咒道:

    “以日洗身,以月煉形,仙人扶起,玉女隨形,二十八宿,與我合形,千邪萬穢,逐水而清…”

    神咒念罷,急疊黃符,吞服入服,默默觀想月光降下,以元神收攝月華,按丹功吐納之法,改變呼吸,吞吐月華。

    肉眼可見的縷縷銀芒,似水銀,似鉛汞,自天穹投映降下,猶如瓔珞垂珠,鍾七一吸,銀白毫光化做長線一條,自鼻竅灌入。

    毫光入口,以神符收攝入腹,吞嚥之間,汩汩有聲,落入腹中,咚咚作響,宛如雷鳴,漸漸歸入五臟。

    月華毫光,猶如一縷冰線,自喉嚨落下,穿十二重樓,鍾七不由的渾身一陣哆嗦,整個人都差點被這清涼凍僵。

    一邊兒以神符自行收攝月華,鍾七則存神運氣,點亮胎光,煉化道道月華精氣,分入五臟六腑,腹中雷鳴陣陣,漸漸強壯脆弱的五臟。

    這便是內煉命功之術,以日月之精,強壯五臟,漸漸五氣朝元,煉形駐世,號曰地仙,金仙(單指金身不壞,無漏,道教並無金仙之說)。

    而性功,則是凝聚神魂,收攏三魂七魄,化作陰神,陽神,能出殼神遊,神外有神,分化無量,散能成氣,聚能成形,三花聚頂,號曰神仙。

    西遊記中,孫猴子偷喫金丹時,曾言:“俺老孫自得道以來,識破內外之理,也要煉幾丸金丹濟世,且拿來嚐嚐鮮”

    性命雙修,內外參合,纔是最高功果,號曰:天仙

    所以那猴子的功果,已是絕頂,三界神聖概莫能擋,老君也被摜個倒載蔥,如來佛降他一次,還要回梭羅雙林,放慶雲白光四十二道,圓寂一回,然後聚慶雲彩霧,完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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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間緩緩流逝,鍾七漸漸沉寂其中,胎光閃爍,遍觀周遭數十丈法界虛空,接引月華,修行不輟。

    正當此時,四下符幡無風自動,搖曳飄灑,一道丈來高的黑影遊走,緩緩爬上法壇。

    肉體凡胎自難見鬼神,只能見一道黑影,而鍾七正在功境,外間數十丈法界諸天,都映照於心,見得卻是一身寬體胖,青面獠牙,渾身散發着污穢惡臭的怪物。

    那怪雙目圓睜,形貌瘮人,朝鐘七頂上垂下的縷縷月華精氣望了一眼,目露貪婪兇光,口流涎水,張牙舞爪朝跌坐不動的鐘七撲來。

    黑影剛走上法壇,三十六根竹竿上掛得符幡,經幢無風自動,硃砂神符亮起。

    那怪面厲嘯一聲,在法界掀起陣陣妖風黑霧,颼颼黑風如刀似刃,符幡上紅光一閃,隨即消散。

    而外界肉眼凡胎看來,就是陣陣莫名其妙的陰風吹過,三十六竿符幡七零八落,倒在一旁。

    卻是胎光點亮之際,最易爲天地間遊蕩的魔頭所窺視,胎光即是道人元神雛形也,於陰魔來說最是大補。

    而這個時候,也是道人胎光,元神露出於外界,無肉身血氣,陽火保護,最爲脆弱之時。

    因此但凡修行之時,都會招門徒,長輩護法,或準備法器,佈置靜室法堂,以防被虛空陰魔,天魔,以及幽冥鬼怪所害。

    但此番修行,一來是家底窮,也沒錢搞什麼降龍木,百年桃樹心,雷劈棗木,五雷令牌等純陽法器佈置修行法壇。

    二來來鍾七雖然知道煉法修行之時,最易招惹鬼怪魔頭,卻以爲靈機復甦不過短短時日,魔頭,鬼怪還未滋生,所以有些掉以輕心。

    只用黃布裁剪成簾兒,用胎光祭煉一鍾法水,法水與硃砂混一,書符咒,真言,經書,布三十六天罡雷壇,以之護法。

    奈何此界並無張,王,苟,畢等三十六天罡雷將的香火供奉,無他們神力降下守護,這法壇就是個空架子,卵用沒有。

    見那怪衝破法壇,直奔自家肉身,鍾七眉頭一皺,只好默唸咒語,胎光驟然隱匿。

    胎光一熄,周遭異象紛紛消失方纔一切,猶如幻覺,鍾七也看不見這鬼怪身形再於何處,走了也未。

    不過謹慎起見,鍾七沉心靜氣,裝作深入功境,垂首跌坐,默默等待。

    數息之後,鼻尖嗅得輕微腐臭,絲絲陰風,吹動額角一縷髮絲。

    鍾七心頭一顫,凝聚許久的內氣上十二重樓,咬破舌尖,猛然雙目圓睜,舌綻春雷,一聲大喝“吒…”

    一口血沫飛出,舌尖乃至陽之血,紅色血霧飛散,似乎噼啪作響,隨即一聲莫名尖嘯慘叫,使得鍾七雙耳陣陣刺痛。

    面前似乎沒有絲毫異樣,鍾七雙眼微眯,緩緩掃過壇下,一縷陰風捲起低上的散碎符紙,打着旋兒向洞外飛走,渺渺茫茫,消失不見。

    “奇怪…午山有貧道坐鎮,何來如此惡鬼,怪哉,怪哉…莫非是最近來的…否則前幾日入幽冥採氣,就該來壞吾肉身法體…”

    鍾七面色陰沉,午山有這麼個魔頭,鬼怪遊蕩,可謂是投鼠忌器。

    不知道還罷,現在來了這麼個伏地魔時刻在旁邊窺視,若無高深法壇,神將,或是有懂道行的門徒護法,他是不敢在入幽冥採氣了,不然出殼下去一趟,可就是真的下去,回不來陽間了。

    沉吟片刻,鍾七若有所思道:“大爭之世…不該是我們幾個人的舞臺,還是要下山一趟,度化頑愚,多少收些門徒,寶象…咱們看看誰的徒兒更有出息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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