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墨守成歸 >第38章 一生一世一雙人
    夜幕已經降臨,墨焉看着窗外一片夜色寂然的落花鎮,一眼夜幕,只有星星點火,她微微蹙眉,憂慮更甚,他還沒回來!

    今天,在餛飩攤遇到的殺手不是泛泛之輩,若不是成清懷及時到來,他們交起手來還不定勝負呢,殺手竟然跟到了落花鎮找到了她,想來夜蘇遭遇的殺手更不簡單,他武功雖高,到底只有一個人,而且已經這時候了他還沒趕來,是對手太強他脫不了身嗎?

    墨焉心裏擔憂着,回過身看到正坐在燈下寫寫畫畫着的成清懷,昏暗的燈火,照映在他棱角分明,清雋出塵臉龐上,但他神情沉靜肅然,和他相識以來,他總是溫和的微笑,給人一種親和平易近人的感覺,何曾見過他這般沉靜淡然的臉色。

    墨焉心砰砰跳動着,抿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沉靜的臉色,她知道他對她的不辭而別定然是生氣了,別看他平時脾氣好,總是溫和包容着她,可他骨子裏的固執和執着,是不容人質疑的,他行走江湖以信義爲主,守誠信,講義氣是江湖中人必有的道德,她既然答應過他的事,卻沒有做到,他該是很不悅的。

    從進入客棧後,成清懷一如既往的體貼照顧着她,直到洗漱完畢,天完全黑下來後,他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則就這樣坐了一個晚上,一言不語,一聲不發,只是靜靜的看着一卷山脈地勢的畫圖,寫寫畫畫着,沒再看她一眼。

    墨焉窘然的呆坐着,有心想要跟他說話,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但每次看到他微蹙的眉頭,嚴肅的神情,她又心虛的開不了口,眼見他盯着畫圖眉頭越蹙越深,話已經到了嘴邊要張口說出來了,又急急的嚥了回去,稍不慎便被嗆到了,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成清懷才擡起頭來,看她咳嗽了兩聲,遲疑了下還是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墨焉急忙接過杯子,喝了口熱水,滋潤了喉嚨,才把咳意壓了下去。

    成清懷看她喝了水沒再咳嗽,才和聲道:“夜晚了,你該休息了。”

    “哦,你……怎麼會在這裏的?”

    “……夜雨聲,落花詞,屠蘇酒,君莫惜。你說過,詩裏暗藏了墨家大寨的所在地。”

    墨焉脣角微揚,心中莫名雀躍,以他的聰慧才智,破解詩意並不難,只是當日她不過經口一說,他卻記住了,她前腳離開江州,他後腳就破解詩意跟來到了落花鎮,想來是花了心思的,可見他對她是真用了心,她是真的想不到他會放置江南國主和成家在後不顧,先急着來尋她的,所以她在他心裏的位置並不低吧。

    “嗯,張先生呢,他沒跟你一起來?”

    成清懷輕嘆一聲,無奈道:“爲了不與你錯過,我和師兄兵分兩路,他先往夜城去,我則來落花鎮。”

    墨焉聞言一怔,心中愧疚更深,低聲道:“對不起。”

    成清懷靜靜的看着她,溫和道:“既然你問了,我也想問你一句,墨焉,你爲何要不辭而別?”

    墨焉沉默了下,不安的絞着手指道:“我覺得你不該被我困住,你不該停下腳步,亂世未平,黎民還在受苦,百姓流離失所,他們都需要你。”

    成清懷失笑:“你覺得,所以就爲我做了選擇嗎!”

    墨焉一臉窘迫。

    成清懷再次從懷中拿出了那塊玉蟬,無奈道:“這是你第二次將它遺棄了。”

    第一次他們初識,她不信任他情有可原,可第二次,他以爲他們的關係雖還沒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可至少已經交心了,但她還是將他遺棄,不辭而別,那天晚上他到她房裏去尋找她時,只留下一室清冷,和孤零零的擺放在桌子上的玉蟬,那一刻他的心是冰涼的,全身猶如掉進冰窟窿裏一樣,身心俱寒。

    墨焉臉一紅,更是窘迫,神情很是無地自容。

    成清懷輕嘆一聲,再次把玉蟬放到她手裏,道:“事不過三,你下次若是再次將它遺棄......”

    墨焉心一咯噔,窘迫的看着他,如果她再次將它遺棄,他就放棄了嗎?

    成清懷苦笑道:“你若再次遺棄它,我會很傷心的。”

    墨焉眼眶一紅,急忙垂下眼眸,將玉蟬握緊在手,輕聲道:“不會的,沒有下次了。”事不過三,她也再沒有勇氣再次放棄他了。

    成清懷伸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道:“焉兒,我是個普通人,是個方外的學道之士,天下亂世,生靈塗炭,我非神仙,亦非君皇,以我一己之力不可能救得天下百姓,也不能做到四海昇平,我只是以己之力,渡己能渡之事而已,我停下腳步,也是我願意停下,我想要停下,並非你的過錯,所以別爲這事就否決了我,可好!”

    墨焉羞愧着點點頭,遲疑了下,看着他支吾道:“明天,我們就進山到墨家大寨去,我許久都沒回去看過我爹孃了,我……帶你一起去見他們!”

    成清懷一頓,目光溫柔了下來,點了點頭道:“好!”

    墨焉瞟了他一眼,又紅着臉道:“那離開墨家大寨,你……你也帶我回終南山……”

    成清懷含笑道:“好。”

    看着她微紅的臉頰,眼睫微微顫動着,再次煽動了他的心扉,她含羞帶怯的神情,讓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向她的脣角落下。

    驀地背後一凜,一道無聲的劍氣襲來。

    成清懷反應極快,一手環住了墨焉的腰,足下發力,飛快的一個閃身躍起,同時一手已拔劍,橫劍護胸將墨焉護在身後。

    一擊不中,夜蘇有些意外,待要再出劍時,看到了眼前這人的相貌不禁一頓。

    成清懷護着墨焉在後,手一抖正要挽起劍花,手臂突的一緊,墨焉抱住了他的手臂急急道:“別動手,是自己人。”

    成清懷怔了下,也看清了來人的相貌,卻是那天在成府時,和墨焉相對而立,跟她說了那句詩詞的那人,還不止,他還是夜闖驚虹山莊的那個黑衣人。

    墨焉上下打量了一下夜蘇,道:“這次的尾巴很棘手,沒受傷吧。”

    夜蘇清冷的目光落在成清懷身上。

    成清懷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兩人四目相視。

    兩人目光交鋒,墨焉只覺氣氛很是古怪,急忙開口緩解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夜蘇轉身漠然道:“不需要。”

    墨焉一窘,轉向成清懷正要說話,他已經微笑道:“他和你一樣,也是墨家大寨倖存的墨家人吧。”

    夜蘇頓住了腳步,墨焉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成清懷含笑道:“我們曾經交過手。”而且能夠將墨家劍法使得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只有墨家傳人。

    夜蘇突的回身一劍指着他,冷冷道:“你是何人?”

    墨焉一驚,急忙說道:“他是……”

    成清懷攔住她,道:“終南山太乙觀無雲子門下弟子成清懷,我是墨焉的未婚夫!”

    夜蘇冷笑道:“墨焉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成清懷聞言有些窘迫,看了一眼墨焉,頗不自在道:“是!”

    “終南山無雲子真人美譽天下,他門下弟子卻是這般無德無道的下作之人嗎?”

    墨焉一怔,急忙分辨道:“那事事出有因,與他無關,他不是這種人……”

    成清懷再次攔住她,對夜蘇道:“我做的事,與師門道德無關,請閣下莫要涉及師門!此事不管出何因,總是我欺負了墨焉,我尚未正式渡名出家,並非全真弟子,我家世清白,未曾婚配,願求娶墨焉爲妻!”

    夜蘇冷冷看着他,瞥了墨焉一眼,又冷然道:“我墨家姑娘不是誰想求娶就能迎娶的,你憑什麼求娶她?”

    成清懷微笑道:“只憑我真心心慕她,她也心慕我,我們兩情相悅,互相理解包容,一生一世一雙人!”

    “……”夜蘇冷冷的看着成清懷,半響才轉向一邊完全震驚得懵了的墨焉,道:“你呢,真的喜歡他,願意和他在一起?”頓了下又道:“孩子你不用擔心,有我在!”

    還在懵圈裏的墨焉纔回過神來,看了看滿臉凜然認真的成清懷,又看向清冷淡漠的夜蘇,默了下,終是點了點頭,道:“嗯!”

    夜蘇看着她微紅的臉,半響才緩緩的收回劍,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房裏只剩下成清懷和墨焉兩個人,兩人相對而立,都沒有作聲,半響,墨焉忍不住這曖昧又侷促的氣氛,正要開口說話,卻瞥見他漲紅了的耳根脖子一愣,他閃躲着目光有些慌亂道:“你……夜晚了,你先睡吧,我去找他說點事。”說着他匆匆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墨焉愣了好一會,才感覺到自己在發燙的臉,心跳也在怦怦的亂跳,一股雀躍的歡喜,讓她眉開眼笑,她慢慢的走到牀邊,掀被躺了進去,想到成清懷那紅着臉落荒而逃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中大樂!

    他出身道家,而道家弟子一向嚴謹正經,他又是那種頑固古板,墨守成規的性子,兩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事出意外,她明明表示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卻固執的要對她負責,三番四次的纏着要娶她爲妻,但言語都只是委婉勸說,她真的萬萬想不到他還能說出這番大膽孟浪的話,以他那性子,他到底在哪裏學到了這般話的?

    可是他說的那番話,又真真的詮釋了她對夫妻之道的嚮往,我心慕你,你心慕我,兩人兩情相悅,互相理解包容,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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