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彥之詫異看了她一眼，隨後站定在她面前：“何事？”
姜書昕低下頭，有些糾結的輕咬着自己的朱脣，還是暗鬆一口氣說道
“大人，還記得我問過你，倘若你的朋友做了一些錯事，你會不會原諒她的問題麼？”
司彥之眉頭微蹙，突然想起她之前在寒煙門那裏是有問過這個問題，點點頭：“嗯。”
姜書昕苦澀一笑：“我記得你當時的回答是，若真是犯下滔天罪行，即便你能原諒，黎朝的律法不能原諒。
大人，看人不能看一面，也許，她真的犯下了大錯，也受到律法的裁決，鐵證面前，她無法狡辯。
但是，大人，在道德方面，她其實真的是無奈之施，因爲參雜了太多不可磨滅的因素。
所以，若真有那麼一個人，我希望大人能看在往日的情分，對她保留最後一絲的信任，她走的也安詳些了。”
姜書昕越講越覺得心塞，說實在的，她覺得她自己也做錯什麼事啊，幹什麼一穿越就接替了人家的爛攤子？
司彥之剛開始還有些不解，聽她說了這一大堆之後才明白，這姜書昕是怕細作名冊一事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看她一臉委屈害怕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故作不明問道
“怎麼突然說起了這個，看你這模樣，難不成你在說你自己？”
姜書昕心猛然一驚，她一心只想着跟司彥之打個預防針，別到時候事情敗露了他對自己失望。
卻忘記了這司彥之眼晴毒的狠，她現在臉色不用說肯定是煞白煞白的，一副心事重重生無可戀的模樣，肯定一看就看出端倪來了。
算了，反正都要死了，他早晚知道也不過相差那個幾個小時，撇撇嘴，擡頭認真看他
“大人，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人是我呢？你是相信嗎莫須有的證據還是相信我呢？”
“你？”司彥之看她，倒是認真思索了好一會才幽幽說道：“這可難說，畢竟...我對你並不是十分的瞭解，說不定會是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呢。”
姜書昕：“.......”
得，這意思是不信她唄，這話說的她差點沒把一口老血吐出來，不滿撇嘴反駁
“大人，好歹我們也認識了五年了，就算是養條狗也有感情了吧，還不信我，我可是根正苗紅，三觀超正的好吧。”
“五年？”司彥之喃喃自嘲一笑：“的確，五年我始終都沒看清一個人。”
姜書昕不知他這話何意，不解看他：“大人，你在說什麼？”
司彥之低眸，眼前人的模樣跟之前的她如出一轍，讓他有一會的怔神。
可再細一看，這兩個人的神色差別卻極大，腦海裏兩個姜書昕的身影重合後又分別，司彥之搖了搖頭，眼底恢復了清明。
看到姜書昕不解的神色，司彥之別過頭，淡淡解釋：“沒什麼。”轉而挑挑眉好笑看她
“我之前也聽聞過有人會突然間就轉性的，我現在看你跟之前的相差有些大，誰知道你是轉好轉壞。”
原來是說這事，還好古人的腦洞還沒大到會想到她已經換芯的事，只是單純以爲她突然轉性了，大大方方嘟嘴輕哼道：“肯定是轉好的那一方面啊！”
姜書昕看他又沉默，她方纔問的那個問題還沒回答她呢，心裏默默輕嘆一口氣，算了，他應該是隻相信那所謂的證據。
失落的低下頭，這地呆不下去了，她還是回千戶所等待死亡的降臨好了，擡頭跟他作別
“大人。沒有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司彥之回神的時候，她已經轉身默默離開，這身影還垂頭喪氣的，微微蹙眉，看來再不同她說真相，這人得鬱悶死
“對了，還有一事忘了跟你說了。”司彥之出聲叫住她。
姜書昕步下一頓，喪着臉興致乏乏回頭看他：“大人還有什麼事？”
她現在是什麼事都聽不進去了。
“昨夜細作名冊一事，實則是攝政王對典獄司的考驗，只是想看看你們有沒有能力能將名冊送過去而已。
那木盒裏面什麼都沒有，皇上也沒有派人去調查。昨晚，你們做的不錯。”
姜書昕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迷茫不解地看着他，他說的，是她聽的懂的黎朝話吧，她怎麼感覺突然間有些聽不懂了。
他的意思是時說，她不用死了是嗎？
認認真真地將他每一句話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之後：皇上沒有派人去查，細作名冊是假的，她真的不用死了？！
⊙_⊙
哎瑪，這幸福來的太突然，讓她感覺有點輕飄飄的接受不住，冷靜冷靜，得再確認一下，不能空歡喜一場。
嚥了咽口水，再次不安地問道：“大人，不是說，這細作名冊是假的對麼，根本就沒有細作名冊這個東西對不對？”
“對。”
司彥之說的這個字如同絢爛的煙花，在她的心裏炸開了鍋。
是真的...她真的不用死了！，這簡直...是太好了！
不過相比這劫後餘生的喜悅，她被攝政王這安排的細作名冊一事知道真相後的震驚更加猛烈。
她現在沒有想要開心的跳起來，而是手腳發軟，頗有被人拋到半空後又安全落地之感。
癱軟直直坐在地上，切後餘生似的呆呆嘟囔：“攝政王搞這麼一出，還真是嚇死人不償命啊！”
好人還是有好報，她昨晚沒把細作名冊交出去然後跑路的做法是對的，不然今天，整個典獄司就要通緝她了，還好，沒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
她現在是太開心了，以至於讓她感覺很不真實，於是踉蹌起身，腳步不穩地去到司彥之跟前再次不敢相信問道
“大人，你沒誆我吧？”
“我誆你做甚？”司彥之不禁輕笑。
姜書昕輕舒一口氣，手用力往自己大腿掐去，嘶～，好疼，看來不是做夢！
臉上的笑容更加肆意，看着司彥之，不知怎麼，鬼神差使問了一句：“大人！我可以抱你嗎？”
司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