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一大早,姜書昕正廢寢忘食的翻着關於屍檢的典籍,好查出一點點的線索來。
不想查來查去,什麼都沒有查到,正煩悶的託着腮冥思苦想之際,冷不丁聽到外面小官的讚歎
“你聽說了麼,昨日典獄司新進來一個女仵作,長得那叫一個亭亭玉立,花容月貌,豔光照人,好一個丰神絕世的美嬌娥。”
“那肯定是聽說了,你不曉得我是典獄司的小靈通麼,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就去觀望了。
那女仵作不僅長得美豔,這驗屍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強,不比我們姜大人差的了多少!
就拿她昨日剛處理的東市江家七口的中毒案,好傢伙,那屍首都快化成白骨了,這女仵作昨天只需一瞧,就立馬料到這家人死於他殺了!”
另一位小官接着讚許道,突然想到什麼,又接着道
“誒,我打探到了,這位女仵作叫那什麼來着……哦對,叫白雲雲!現在還暫未婚嫁。
兄弟,別怪我沒提醒你啊,美人在此,得好好把握住機會啊!”
......
外邊的八卦聲還在繼續,姜書昕越聽嘴角越抽。
果然,不止女生愛討論帥哥,這不男生也愛討論美女麼,這都是人類的共性!
默默拿起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女仵作呀.......等等!女仵作!
還是個驗屍如神的女仵作,那豈不是正好!她可以找這位姐妹討論討論那個平定侯的死因了!
ヾ(●′?`●)?~
真是天助她也啊,急忙起身,推開門看向屋外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兩位小官。
小官說的正起勁,冷不丁聽到後面木門打開的吱呀聲,訕訕閉上嘴,嚥了咽口水面面相覷。
完了,這偷懶被姜大人這位女羅剎發現了怎麼辦?
急忙起身站好,恭敬朝着姜書昕行禮:“下官見過千戶大人!”
姜書昕看了他們一眼,嘿嘿一笑,好奇開口問道:“你們剛纔討論的那個女仵作......”
“千戶大人饒命,下官再也不敢了,一定盡忠職守,再也不在應卯之時偷懶聊天了!”
兩位小官急忙齊齊打斷,身段也站的愈加挺直。
姜書昕:“.......”
她不過是想問那個女仵作在哪裏,幹嘛搞的這麼嚴肅,搞的她好像很不開化一樣。
忍不住輕咳一聲沒好氣道:“行了,我不過是想問一下你們說的那個女仵作的消息,這麼緊張作甚?”
原來是這樣,兩小官暗暗輕舒一口氣,可嚇死他們了,舔舔嘴看着姜書昕問:“大人想問什麼?”
“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剛來的女仵作,她現在人在哪裏?”姜書昕想了想,開口問道。
“大人說的是白雲雲嗎?”一位小官不確定問道。
這是什麼狗屁問題,姜書昕白了他們一眼:“你這不廢話,現在這典獄司裏面,除了我,不就剩下她是女的麼!”
小官被她這一吼沒給嚇一跳,更加恭敬回道:“啓稟大人,這白雲雲現在應該是在處理江家的那個案子。
下官沒猜錯的話,這白雲雲現如今應該在那個江家放屍體的地方驗屍呢!”
小官撓撓頭:“小官也覺得奇怪,是那白雲雲又發覺那屍體有異,所以今兒又折回去再驗一次了。”
這樣啊,還驗兩次,這說的很厲害到底靠不靠譜啊,姜書昕嘟嘟嘴,算了,不管靠不靠譜,有總比沒有好,朝着他們吩咐道
“我有要事出去一趟,待會要是大人他們來找我你們就跟他們說我去找白雲雲了,叫他們到那個江家的停放屍體的地方找我!”
“是!大人!”
.......
當姜書昕馬不停蹄來到放置屍體的地方時,這幾米開外就被一股惡臭難聞的腐爛味薰的睜不開眼。
看着前頭屋外邊站着的身着典獄司官服的人,急忙捂住口鼻,趕緊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含香丸好緩解一下。
含香丸的清香在口鼻中散開,才讓這作惡的惡臭味消散了許多,緩了一會後,纔拿起絲巾往自己的臉上綁好,擡步走了進去。
杵在門外頭的旗官見姜書昕前來,正想恭敬行禮,不料卻被姜書昕擡手示意不要打擾她瞧望屋內情況。
姜書昕先觀望了一會屋內環境,這屋子許是許久沒用,周遭都透着一股陰森潮溼的腐朽味,而地上整體排列着大大小小七首屍體和蹲在屍體旁邊的一抹綠色身影。
屍體經過半個多月的分解,已經全部腐爛掉,露出了一些白骨,地上到處除了糜爛的肉骨之外,還有節節攀爬的屍蟲。
姜書昕目光所致,見這個情況,忍不住一陣犯惡心作嘔,不禁後退幾步到屋外邊,急忙別過頭捂住自己的臉不去看這些東西。
緩了一會後,再移開眼看去,這會,她的目光只凝視着傾身蹲在地上的那抹綠衣繡帶飛鶴的的官服。
心微微定住,這便是新來的女仵作,白雲雲了。
白雲雲正仔細檢查着地上的屍體,全無知覺後面來着的人。
只見她仔細地拿起銀針,如同姑娘穿着繡花針一般在腐爛的皮肉裏刺探,再擡手一看,呢喃自語道
“這所受的毒都是同一種毒,體內含的毒素的卻是跟砒霜有相同成分的東西,倒是挺像河蟹與番茄同食而釋放出來的毒物的。”
說完,又拿起小刀朝着屍體脖子上的腐肉輕輕切開,滑開皮肉仔細查探着屍骨,忍不住一陣感嘆
“噢,從這暴露出來的屍骨來看,這些毒只到喉嚨,未經腹腔啊,看來是在他們死的時候下的毒。
好一樁密謀殺人案啊!再仔細瞧一瞧這屍骨的頭顱麼,果然.......”
白雲雲的話音截然停止,背對着他們的櫻桃小嘴微微揚起,果然是這樣!
屋外邊的人聽着她那銀鈴般的悅耳聲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正所謂用最溫柔的聲音說着最狠的話不過是如此了。
不僅如此,這白雲雲長得最美豔,膽子卻最狠絕,來這裏驗屍的幾人中,唯有她一人敢孤身踏進滿是惡臭,爬滿了屍蟲的屋子裏!
見她屍體驗好,慵懶站起身,摘下手上的布套,輕輕拍手,目光望過來,與杵在屋外邊的姜書昕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