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錯愕,不解搖頭:“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的不明白。”
“不明白?”陸言川挑挑眉,輕哼一聲:“那我接下來就讓你明白!帶認證上來!”
旗官恭敬領命:“是,大人!”
蘇陌看這個架勢,低下頭默了一會,手暗暗握緊,隨後擡頭一看,就看見典獄司的兩個旗官徐徐帶上來了三個人。
一個是在江家藥鋪對面賣燒餅的武大郎,而另兩個個,便是那日賣給江家孩童河蟹的何老闆跟江湘所說的打更人。
見人證帶上來,陸言川輕輕一笑,嘴角揚起微微笑意,對着那三人說道
“在這典獄司的昭獄你們也看到了,你們知道什麼可一定要如實說出來!不然這裏面的刑具......”
聲音截然而止,卻聽得三個人證頭皮發麻,連忙應聲保證:“大人儘管問,草民絕不敢有半句作假!”
“我先問你,四月初七那天亥時之後,你看見了江家屋檐上有人影掠過,是真還是假?”陸言川先盯着打更人問道。
打更人恭敬作揖回道:“回大人,千真萬確,小的當時還被嚇了一跳。
但是絕對沒看錯就是人影不假,那時小的還以爲是鬼魂出沒,嚇得小人跑了好幾條巷。”
“很好,我問你,四月初七那天他有沒有去你店裏買河蟹?”陸言川又看向何老闆問道。
何老闆微微輕擦額頭上的細汗,雖然是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但是由於先前典獄司的人有問過話,頓了一下,非常確定的說道
“回大人,沒有!”
蘇陌聽到這,懸着的心放下,輕輕鬆了一口氣,急忙跟着道
“大人你們也聽到了,小的並沒有去買河蟹,小的真的是無辜的!”
“都說了你不要着急,我們沒問你話你那麼急開口乾嘛?急着去投胎啊!”裴奇白了他一眼道。
蘇陌訕訕閉上了嘴,糯糯回了一句:“是。”
“不過,大人,草民認得江家的人,那天是江家的那個七歲孩孫去草民店裏買河蟹,草民當時誇他能幹來着。”
“哦,是七歲的孩童啊~”陸言川點點頭,又看向武大郎問
“你說他在初七那天到關門都沒有離開江家藥鋪,那我問你,可有人找過他?”
找他?武大郎認真回想了好一會,突然想到什麼,點點頭道
“回大人,是有來找他,那個人便是那江家的孩孫,當時他的手裏還抓着幾隻大河蟹,所以草民才記得這麼清楚。”
“那他離開的時候手裏還有沒有拿着河蟹?”
河蟹?武大郎腦子靈光一閃!對了,難怪他爲什麼老覺得怪怪的,原來是這個,定定看向陸言川回答道
“回大人,沒有,當時草民還覺得怪怪的,還說不出哪裏怪,現在回想起來了,那小孩童拿了河蟹去藥鋪之後,出來就沒有了。”
這話一出,蘇陌驚的瞳孔放大,緊緊握緊按按冒着冷汗的手心。
“哦~”陸言川點點頭:“這河蟹是江家的孩童買的,可他爲什麼拿去了藥鋪,卻沒有拿回江家呢?”
陸言川故作苦惱的深思,眼睛卻直勾勾盯着蘇陌看。
“這...這小的並不知曉,興許是小孩子玩心大,忘了拿。”蘇陌低着頭急促道。
“這,他是去拿了幾味可以入湯滋補的藥材。”蘇陌想到什麼,急忙回答道。
“是嗎?”司彥之轉而看向武大郎。
武大郎爲難搖搖頭:“回大人,這個草民就不知曉了,也沒見到那孩童是否真的去拿了藥材回家。”
聽到這個,蘇陌暫時鬆了一口氣,冷不丁聽到司彥之又問:“拿了什麼藥?”
“拿了三七、茯苓、黃芪和白朮。”蘇陌低下頭,一一答道。
“都過去半個多月了,居然還能記得這般清楚?”司彥之冷笑。
“小...小的對藥材一向記得比較清楚。”
“去江家藥鋪查一下,他方纔說的這些藥材有沒有少了。”司彥之對着一旁的小廝淡淡吩咐道。
蘇陌一滯,霎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司彥之眼眸閃過一絲冷意,繼續逼道;“你所言的還有一個漏洞,你說你不會醫術。
可是看你手上的的繭子和痕跡,分明就是多年拿鍼灸而造成的,這又作何解釋?”
蘇陌急忙拿起手一看,手指頭上大大小小几個薄繭十分明顯。
“沒有...大人!這幾道薄繭不過是小的多年拿藥所致,小的根本就不懂的醫術,更不懂的鍼灸,更別說是拿銀針殺...!”
蘇陌急忙反駁道,突然聲音截然而止,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他瞳孔猛的放大。
白雲雲坐在一旁不禁一笑,託着腮盈盈說道:“繼續呀,怎麼不說了?
你還真是未卜先知啊,我們都沒說江家的真正死因是什麼,你就知道他們是被人拿了銀針刺死了!”
幾人目光對視,既然這蘇陌已經漏出了狐狸尾巴,那他們也不跟他打啞謎,而是直接開口說出他們的推理
“沒話可說了吧,那就讓小爺替你說,四月初七那天,你叫江家那個小孩童替你買了河蟹跟番茄。
你雖然在亥時的宵禁前有不在場證明,可你在亥時之後?你去了哪裏?
我們可問了你的房東,他們說你可是半夜三更纔回去,所以,你在這段時間回到了江家,用銀針,將江家的一家七口全部殺害了!”裴奇最先幽幽開口道。
“可是大人,別忘了江家一家七口人的死亡時間可是在酉時,這跟我的時間根本就存在衝突!”蘇陌瞪大眼睛反駁道。
“那是因爲你利用了仵作常識盲區這一點,擾亂了他們的判斷。”姜書昕皺着眉頭急忙回覆道。
“判斷屍體的死亡時間只能靠外表的皮肉變化來判斷,而且很容易會存在誤差,你就是利用了這一點,你在他們的餐桌上擺上了飯菜和做好蟹肉番茄。
並且在他們死後,給他們呢喂下了蟹肉和番茄,仵作在驗屍的時候,看到這個,自然而然便輕易確定爲食物中毒而死了!”
陸言川點點頭接着分析道:“那天江家的左鄰右舍根本沒有聽到江家傳來的任何聲響。
若是有人拜訪,能夠讓江家毫無防備的,只有同江家的親近熟悉之人才能做到,江家在京城無親無故,這個人,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