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的黑道上有一句俗話,“一張一馬,平分天下”。也就是說,在地位和實力上,馬海濤可以說是和張巨權平分秋色的存在。
馬海濤在道上名氣頗大,雖然在實力上略遜於張巨權一籌,但是產業要比張巨權更加豐富,一直經營着高利貸、紅燈區、地下賭場等掙錢快的領域。
張巨權自從研習道德經和佛學之後,在黑道上已經處於半隱退狀態,而馬海濤依然活躍在黑道之上。
鄭小瑜面露難色,向李子然訴說着苦衷:“然哥,劉族希的背後牽扯到馬海濤,所以,對於動他是有一定難度的。更確切來說,是我根本動不了他,虎子也告訴過我要慎重。”
然後,鄭小瑜暗自嘆氣,苦笑一聲:“據我所知,因爲他的暴力強拆,那塊區域已經出現了流血事件。”
“就在昨天,有一個居民,一條腿被打斷了,一個胳膊也被打廢,甚至連住院的錢都沒有,只能癱瘓在家,老實等死,特別的慘。”
聽罷之後,李子然眉頭緊鎖,安置補償工作最忌諱的就是流血事件,這也是李子然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是鬧出了人命,那就麻煩了,不僅會激起民憤,不容易收場,甚至會影響整個工程的順利推進。
李子然擔心地問道:“小瑜,這件事兒思諾知道嗎?”
李子然希望這等兇險的事情,可以大事化了,小事化無。如果傳到吳思諾的耳朵裏,不僅會引起她的擔心,也會影響她在家族的地位。
“然哥,你放心,我還是有分寸的。這件事情暫時還被我壓着,嫂子還不知道。”鄭小瑜停頓了一秒,不無擔心地說道:
“我有個最大的擔心,這件事兒如果任由劉族希這樣下去,肯定會鬧出人命。到時候,嫂子的壓力會很大。要是由媒體和老百姓宣傳出去,可能會影響棚戶區改造工程的進展。”
李子然微微點了點頭,他非常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腦袋裏思索着解決的對策。
“然哥,您看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鄭小瑜把李子然當成自己的的主心骨,希望聽聽李子然的意見。
“小瑜,你現在帶上點人,和我去劉族希負責的區域。”李子然神情漠然。
“好!”鄭小瑜打了幾通電話,立刻叫來了十多個兄弟。
“瑜哥!”
“瑜哥!”
十多個兄弟看到鄭小瑜之後,齊聲喊道。
鄭小瑜微微點點頭,吩咐道:“叫然哥。”
“然哥!”十幾個人對着李子然微微鞠躬,恭敬喊道。
“然哥,這些人原本都是棚戶區的小混混,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喫喝嫖賭,不務正業。”鄭小瑜接着說道:
“我接下了安置補償工作後,這些人閒着也是閒着,於是就讓他們到工地工作了,他們和普通工人一樣,每天干活,按時發薪水。但是,要是幹出什麼毛病,我還是會找他們。”
李子然點了點頭,說道:“做得不錯,讓他們帶路吧。”
“好,然哥,跟我走吧。”鄭小瑜在前面帶路。
十多個人跟在李子然和鄭小瑜的身後,浩浩蕩蕩地朝棚戶區走去。
棚戶區深處。
一半的住戶已經遷走,還有很多的居民在這裏居住。遷走的地方已經夷爲平地,一片破敗的景象。
“然哥,就是那兒了。”鄭小瑜手指着前方的工地。
轟隆隆----
挖掘機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響徹整個工地。
嘩啦啦----
大片大片的房屋、牆壁粉末落在了地上,塵土飛揚。
在幾個房屋的牆壁上,掛着醒目的紅色大橫幅,上面赫然寫着:“拒絕強拆,還我家園!”
“拒絕暴力拆遷,從哪來滾哪去!這是我們的家!”
在房屋的角落,有零星的幾個居民擡頭盯着挖掘機,放聲痛哭,眼看着自己原來的家被摧毀,無能爲力,一臉的絕望和無奈。
整個拆遷現場的畫面,李子然盡收眼底,雙眉緊鎖,一臉愁容。他沒有想到,這暴力拆遷的程度,比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求求你們了,別拆我的房子啊!這可是我一輩子的家啊!”
“你們住手啊,趕緊住手啊!你們把我的家拆了,我這以後去哪住啊?我們還怎麼活啊?”
“你們這幫強盜,這幫土匪!你們這是違法的,我要告你們!”
居民們有的哀聲求饒,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大聲痛罵,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在一個小賣點的門口,一對母女正跪在地上,母親緊緊抱着一個女娃,哀聲痛哭,楚楚可憐。
“死娘們,你哭什麼哭,煩死了!真他媽的晦氣,就是你哭的,老子鬥地主都輸了好幾千了!”
“你們這幫棚戶區的賤民,拆你一個房子,給二十萬錢,你們還他媽的嫌少?真是貪得無厭!”
“臭娘們,別哭了,開這個破店能掙幾個錢啊?你開小賣店一百年也掙不到二十萬啊!”
小賣店旁邊支着一張桌子,幾個大漢紛紛咒罵着。
桌上面擺放着啤酒、瓜子、燒雞、花生米,幾個人一邊鬥着地主,一邊看着強拆,看起來很是瀟灑快活。
領頭的是一個禿頭中年,脖子上掛着大金鍊子,穿着一套黑色西服,上面滿是灰塵,滿臉的麻子,蒼蠅走路都絆腳,凶神惡煞,一看就不像好人。
此人正是劉族希。
“大哥,你還真別說,那個娘們身材和長相還真不錯,雖然穿得有點土,但是姿色還真行,你可以考慮考慮啊。”
這時,劉族希的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三十歲多歲,上半身穿着一件緊身t恤,腰身纖細。不過此時已經滿臉淚水,眼中盡是絕望。女人懷裏的女兒也就兩三歲左右,躲在懷中也是不斷哭泣。
“別拆了!”
“求你們別拆了!”
母女跪在小賣店的門口,哭聲更加淒厲。
轟隆隆----
挖掘機開到母女倆的面前,駕駛員看向了劉族希:“大哥,咋整啊?這兩個人擋着,咱們也拆不了啊!”
“你是真他媽笨!活還人能讓尿憋死嗎?既然拆不了,那就先把人拆了!真他媽的死心眼子!”劉族希喝了一口啤酒,毫不在乎母女二人的安危。
“好咧!”駕駛員點了點頭,操縱着挖掘機,然後朝母女倆人慢慢降落。
“啊----”母女倆人擡頭一看,嚇得臉色慘白。
“媽媽!我怕!”小女孩閉上了眼睛,緊緊抱着母親。
此時,劉族希露出一絲邪笑:“媽的,看你怕不怕死,擋我拆遷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