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看李子然沉默了半天，暗暗想道：“估計是錢沒帶夠吧，包廂的喫喝消費，再加上妹子陪唱的錢，已經快到一萬元錢了。”
李子然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個小妹的身上。小妹亭亭玉立，雙手交叉向前，一副標準禮儀的模樣。
當李子然仔細端詳着對方的臉蛋時，頓時想起在哪裏看到過這個妹子。
“戰小卓？”這個小妹正是李子然家族解除限制那天，購買卡地亞首飾時候，店裏面的櫃檯服務員。
如果不是李子然記憶超羣，還差點沒認出來。
李子然的腦中畫着幾個問號：她不應該是在卡地亞當櫃檯服務員嗎？怎麼突然跑到咿呀咿ktv當陪唱了呢？
李子然感到有些意外，本來沒想找陪唱小妹，但是看到熟悉的面龐，也就當捧個場了，於是順勢指向了戰小卓，說道：“就她了。”
“好！”服務員點了點頭。
戰小卓立刻走到李子然身邊坐下來，身子故意緊貼着李子然，眸中流露出一絲媚意，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傳入李子然的鼻尖。
“祝各位老闆玩的愉快！”說完，服務員面帶微笑帶着剩下的小妹出去了。
此時，鄭小瑜已經樂此不疲，和他點的那些小妹玩起了骰子，不亦樂乎。
其他的小弟也是如此，歌廳這樣的銷金窟就是供人享受、提供樂子的地方，這些道上的小弟自然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只是不樂，更待何時。
“三個六！豹子！”
“兩個五！”
“開！”
“喝！”
“小哥哥，咱們也玩骰子吧，誰輸誰喝酒的，怎麼樣？”戰小卓也拿起了桌上的幾顆骰子，笑嘻嘻看着李子然。
和其他小妹一樣，一隻手勾住了李子然的脖子，十分親密，另一手拿着骰子，希望自己能夠自己身上多投資一些東西，比如錢。
“嗯？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李子然看了她一眼。
“你認識我？”戰小卓微微一愣，臉色驟變，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形成了o字型，驚詫說道：“你是李先生？”
戰小卓打量着李子然，看到對方英氣俊朗的面龐，一下子想了起來。眼前的這個少年，赫然是那天在卡地亞花了幾十萬買首飾的李子然。
更關鍵的是，當時那個少年刷的銀行卡，是世界銀行環球至尊紅卡！
卡片授信額度一個億！能持有這種卡片的人，絕對是站在整個華夏頂層的人物，和她戰小卓根本不是一個世界。
戰小卓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遇到李子然，心中竟然莫名有一絲喜悅。
“看來你是認出了我。”看到戰小卓定睛看着自己，李子然淡淡一笑。
“李先生，你這樣尊貴的身份，我怎麼可能把你忘記呢！”戰小卓眨了眨大眼睛，然後玉手歉然間落在了李子然胸前，輕輕撫弄着：
“李先生，咱們能夠在這遇見，那就是緣分，今晚我肯定把你服侍得開開心心、舒舒服服的，不會讓你失望的哦！”
“那倒不用了，我只是好奇，你怎麼到這裏工作了。”李子然疑惑問道：“卡地亞那邊，怎麼說也是世界級奢侈品公司，在那工作畢竟比這裏體面多了。”
“哦？說來聽聽。”李子然眉頭微皺，戰小卓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
“前段時間，在卡地亞上班，工資六千一個月，雖說還不錯，但一個月扣去房租，日常花銷，根本存不下來幾個錢。”
“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畢竟還能勉強維持生活，攢幾年前，到時找個好人一嫁，日子多少也能有點盼頭。”
“但是，生活總是和我們開着玩笑，尤其對我們這種普通人來說，根本禁不起生活開的玩笑。我父親忽然被查出尿毒症，各種腎透析、手術、吃藥，需要的錢簡直是無底洞。”
“半個月時間，就花完家裏全部積蓄。卡地亞的那點工資，根本負擔不起。而且，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爸躺在病牀上沒人管啊。”
說到這兒，戰小卓長嘆一聲：“最後沒辦法，我也要生活，需要錢。沒有辦法，我只能到ktv當陪酒小妹，一晚上陪幾個客人喝酒，一個月的收入，就能上萬了。”
“雖然說這個職業，有些出賣自己身體，甚至有時候有的顧客經常提出一些無禮的要求。但是沒辦法，爲了錢、爲了生活，除了委屈求全，真的別無他法。”
此語一出，戰小卓情不自禁拿起了桌上一杯啤酒，一飲而盡，俊俏的臉蛋上掠過一絲無奈和憂鬱。
然後，她苦笑着說道：“李先生，你是社會的頂層人物，我們這種底層普通人生活的無奈與艱辛，是你沒有經歷過的，畢竟離你太遙遠，所以你也體會不到的。”
李子然沉默片刻，眉頭皺得更深了，認真說道：“我能想到，我也見過，而且，我也經歷過。”
李子然確實見過，棚戶區的小朋友，喫不飽、穿不暖，瘦的面黃肌瘦，上學都困難。
那些底層人民，面對暴力拆遷，連抵抗都做不到。
自己在身份解除之前，也是一個活生生的贅婿，也確實靠着吳佳諾的工作來養活，遭受家人、朋友的冷眼和嘲笑.
這些生活的所見、所思、所感，讓李子然心生諸多感慨。
有些人雖然貧窮，卻依然能守住本心，老實本分工作，賺取微薄的收入養家。有些人，想走歪門邪道，最後卻落入法網。
世上很多事兒，沒有對錯之分，也沒有是非之別。但是，境遇不同，經歷不同，人生的道路自然不同。
李子然百感交集，雖然無法評價，但是他深諳一個道理：就是隻有局中人才能體會其中百般滋味。
思索良久，李子然從思緒中緩過心神，暗自呢喃：如果遇到這樣一些的事，能幫忙的，我還是會幫忙的。
畢竟，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
殊不知，有些人觸手可碰的星辰，對於其他人來講，窮極一生也觸摸不到。即便如此，我就儘量做那個人梯，讓他們的手離星星近一點，再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