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賀舒華起疑,陸南霜只能轉移了話題。
孰料,這話剛說出口,就被賀舒華給否決了。
“阿婧,你莫不是忘了陸清月和陸雪菡是怎麼對你的?一個明知道你心儀五皇子,卻還揹着你,跟他暗通款曲,私相授受,另一個,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隱瞞不說,明擺着就是把你當傻子耍,想看你出糗。”
只要一想起那件事情,賀舒華就覺得來氣。
她女兒金尊玉貴,想找什麼樣的男子不行,卻偏偏看中了那不受寵的五皇子夜元墨。
如今因爲陸清月的關係,讓陸南霜徹底斷了對夜元墨的心思,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陸南霜知道,賀舒華是真的生氣了,便握住她的手,撒起嬌來:“阿孃,我沒忘,我不提她們就是了,你千萬別生氣。”
“好了,我沒生氣,你先坐過來,挑幾件心儀的珠釵首飾,免得去參加錢國公壽宴的時候,被陸清月給比了下去。”
賀舒華至今還記得,陸清月先去進宮參加賞菊宴的時候,廢了不少心思去打扮自己,以至於蓋過了陸南霜的風頭。
想她一個庶女,卻打扮着花枝招展,其心思不言而喻。
爲了哄着賀舒華開心,陸南霜只好乖乖聽話,跟着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須臾過後,活計就端着一盤珍貴的珠釵首飾走了出來,擺在桌案上。
“夫人,小姐,這些都是我們珍寶閣裏的鎮店之寶,你們瞧瞧可有喜歡的。”
只一眼,陸南霜就看中了那支金海棠珠花步搖,簡單而不失華麗,恰巧符合她的喜好。
這時,賀舒華拿着一支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簪遞到陸南霜跟前,“阿婧,你瞧瞧這支簪子可還喜歡?”
陸南霜笑笑:“阿孃選的,我都喜歡。”
“你這孩子,就知道哄阿孃開心。”賀舒華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心裏卻開心得很。
只要是陸南霜喜歡的東西,不管有多貴,她都會盡數買下。
除了剛纔的金海棠珠花步搖和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簪之外,陸南霜還選了一雙鑲寶石菱花紋金耳環和一隻白玉八仙紋手鐲,另外還買了幾盒上好的胭脂水粉。
結完賬後,母女二人剛打算下樓離開,卻跟蔣若瑩碰了個正着。
“喲,這不是魯北侯府的二小姐陸南霜嗎?今日怎麼有空到珍寶閣來了?”蔣若瑩上下打量了陸南霜一眼,眼神中滿是鄙夷和不屑。
然而,陸南霜卻絲毫沒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挽着賀舒華的手就要往樓下走去。
蔣若瑩見她要走,一股怒意涌上心頭,眼看着她就要邁下階梯的時候,蔣若瑩突然用力一推,意圖把她推下樓去。
就在她滿心歡喜,以爲自己的詭計就要得逞的時候,陸南霜突然側過身去,她直接撲了個空,滾了下去。
隨着啊的一聲驚呼,衆人紛紛圍了上來,只見蔣若瑩趴在地上,摔的四仰八叉,很是難看。
丫鬟小雨急忙走下去把蔣若瑩扶了起來,詢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小雨嚇得低下了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蔣若瑩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她的身上。
她剛從樓上滾下來的時候,正好磕到了額頭,現在怕是已經腫起來了。
還沒等她去找陸南霜算賬,身後就傳來了不少議論聲。
“那不是尚書府的大小姐嗎?怎麼搞成這副模樣?真是夠狼狽的。”
“可不是,我剛還瞧着她想要動手去推魯北侯府的二小姐,沒想到最後,害別人不成反害了自己,正好應了那句,害人不成終害己,遭了報應了。”
“我要是尚書大人,寧願沒生過這樣的女兒,實在是太丟人了。”
“瞧她搞成那樣,哪還有半點千金小姐的樣子。”
“……”
衆人的議論聲雖然不大,但卻一清二楚的傳入了她的耳中。
她只覺心中羞愧難當,緊握成拳的指甲直掐着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陸南霜,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定百倍奉還。”
丟下這句話後,蔣若瑩就站過身去憤然離開。
陸南霜看着蔣若瑩離去的背影,幽深如古井的雙眸滲着絲絲寒意。
一旁的賀舒華將蔣若瑩的所作所爲盡收眼底,臉上的神情瞬間就沉了下來,“真沒想到,這尚書府的大小姐竟如此張揚跋扈,絲毫不把我們魯北侯府放在眼裏。”
“阿孃,你還要陪我去買漂亮的衣裳呢,可千萬別被蔣若瑩影響了心情。”陸南霜說着,就挽着賀舒華的手往樓下走去。
賀舒華拿陸南霜沒有辦法,輕嘆一聲道:“阿婧,你就是太善良了,纔會讓人肆無忌憚的欺負你。以後,蔣若瑩要是再來找你的麻煩,你記得告訴阿孃,阿孃會替你好好教訓她。”
“好,只要蔣若瑩敢來找我,我一定告訴阿孃。”
得到陸南霜的迴應,賀舒華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
隨着陸南霜等人的離開,圍觀的衆人也漸漸散去。
蔣若瑩回到尚書府後,就哭哭啼啼的跑去找蔣延告狀去了。
“爹爹,你可一定要替女兒做主啊。”
蔣延眉頭緊蹙,“瑩兒,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欺負你?”
“爹爹,就是陸南霜她欺負我,你瞧瞧,女兒的額頭都腫成什麼樣了?”蔣若瑩說着,就把額頭的碎髮撩起,露出了一塊紅腫的淤痕。
對女兒家而言,沒有什麼比臉面更重要,這萬一要是破相,或者是毀容了,比要了她們的性命更痛苦。
一聽是魯北侯府的人將他最疼愛的女兒害成如此模樣,瞬間就火冒三丈:“陸南霜真是欺人太甚,這是以爲我們尚書府沒人了嗎?”
隨着話音落下,蔣延緊握着拳頭,重重的砸在桌案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以至於把杯中的茶水都震了出來。
饒是還在哭哭啼啼的蔣若瑩,也被嚇了一哆嗦,頓時抽噎起來:“爹爹,我要陸南霜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