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媽回來了你問問她，她肯定知道。”
左小涵又問道：“距離墳山不遠處有一戶人家，裏面有一對母女，女孩五六歲大，長得很可愛，你知道是誰嗎？”
“那個啊，小女孩叫回回，她還有個哥哥，小時候特調皮，不過他家男人喜歡賭博，還喜歡喝酒，每次賭博輸了就回來打人，鬧得全家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這種男人，幹嘛還要結婚呢，害人害己。”
左小涵一時間沉默不語，只把女孩的名字記了下來。
過了一會，纔想起對方嫂子的情況。
“你嫂子那邊情況怎樣？”
“難產，我堂客和我叔嬸唉聲嘆氣的，村醫也說有點危險，讓我叔和我哥去鎮上請醫生去了，唉，我給你燒完飯還得趕過去看看。”
“我一會也去看看。”
左小涵提議道。
“那不好吧？”
一直爽快直接的陳嬌突然扭了扭身子，臉上多了一抹難爲情的神色。
同意帶左小涵回家已經很冒失了，再把他帶過去，豈不是向整個村的人廣而告之她帶男人回家了？
對一個未婚女孩的名譽來說，這種影響肯定是不好的。
左小涵的嘴遁LV1又開始發揮作用，“我跟在你後面不吭聲就行了，我倆裝作不認識，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是鎮上醫院來的人。”
“那……好吧。”
雖然陳嬌還未承認左小涵做他男朋友，但畢竟遠來是客，既然話都說開了，總不能繼續拒絕。
何況陳嬌私底下認爲，左小涵之所以如此關心她嫂子的情況，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這般一想，就更不好拒絕了。
兩人燒好飯後，從櫥櫃中端出上午的剩菜熱了熱，陳嬌又炒了一份野菜兌雞蛋，湊合着對付了一頓。
其實這個時候農村的伙食也不算差，首先不缺青菜，其次各種鹹菜和泡菜林林總總好幾份。
算起來也是有葷有素。
額，雞蛋也勉強算是半個葷菜吧。
就是農村醃製的那種臭豆腐，味道十分怪異，讓左小涵不敢下筷子。
兩人喫完飯正準備收拾時，陳嬌媽媽突然跑了回來，“快，你嫂子要生了，鎮上的醫生也請回來了，快跟我來。”
“媽，你隨便喫點吧，說不得晚上還要熬夜。”
“對了，我爸呢？”
“你爸還在田裏忙呢？”
陳嬌媽媽先是善意的對左小涵笑了笑，也去廚房端了一碗飯出來，就着桌上的剩菜對付起來。
陳嬌則等不及了，收拾一下後就往外面跑。
左小涵還準備向陳嬌媽媽打聽小女孩回回一家人的情況，此刻見事態緊急，也顧不上了。
去房間背上單肩包跟着陳嬌身後也是一陣小跑。
這單肩包中除了那根近1米長的鋼棍外（重10來斤，前文已改），還有左小涵儲存下來的6張鎮屍符。
若所料不差，血嬰也快誕生了，說不定到時候用得上。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村子中間的一棟磚瓦房前。
這是整個村子中爲數不多的幾棟磚瓦房之一，聽陳嬌說她這個堂哥借了不少錢供她上大學，看來所說不差。
之前左小涵在村子邊緣逛了一圈，並沒有見到多少村民，沒想到有一小半都集中在她表哥屋前。
男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外面抽菸聊天，女人則不時跑進跑出，帶出最新的消息。
在幾人旁邊，還停着一輛寫着某某衛生院的麪包車。
左小涵跟在陳嬌身後，暢通無阻的進了大廳，見陳嬌向大廳裏面守在房門口的一箇中年男人喊了一聲叔，向另一個20歲出頭的年輕男子喊了一聲哥，隨後便問孕婦的情況。
結果兩個男人都沉默的搖了搖頭。
一牆之隔的房間中倒是不時傳來陣陣焦急的催促聲。
“快，在去打一盆熱水來。”
“胎兒已經進了產道，可就是不露頭。”
“完了，翠翠快堅持不住了，翠翠啊，你可千萬要挺住啊，你若昏迷過去，可就醒不來了。”
“翠翠，加油啊，你男人和公公都在門外候着呢。”
這些斷斷續續的聲音順着門簾傳到大廳中，使得外面的人更加焦急了。
隔壁村的村醫和鎮上衛生院的醫生都請來了，他們也沒辦法了。
人一着急，就容易往其他方面想。
原本敦厚老實的陳嬌堂哥突然蹲在地上嗚嗚嗚的小聲抽泣起來，便是他老爸，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
連帶着在屋外等候的一羣人，也跟着呼啦啦的涌進了大廳。
“叔，到底怎樣了，翠翠平時不挺好的嗎？產檢也在按時做。”
“叔，事到如今，不如想想其他辦法吧。”
被衆人稱呼爲叔的中年男子突然一拍大腿，一臉哀痛的站了起來，“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定是被陰氣入侵母腹，導致神經紊亂而久產不下，再這樣下去，恐怕……唉。”
衆人被他一說，一時間也開始議論紛紛。
若是其他人這般說，定會遭到其他人的埋怨和白眼。
可此人正是翠翠的公公，也就是陳嬌的二叔。
陳嬌二叔接着解釋道：“之前帶翠翠去醫院做產檢時，醫生就說了，預產期應該在下月底，這一下子提前了一個半月，正常嗎？”
“前幾日我和桂生在田裏忙活，翠翠說醫生讓她臨產前一兩個月內別老躺着，要多走動，到時候利於生產，她這便主動給我和桂生去田裏送飯，回來時就一個勁的喊腹痛。”
“我當天就問過她，她說途中累了，在那棵歪脖子樹下休息了一會。”
“哪棵歪脖子樹？”
屋內見二叔越說越玄乎，忍不住問了一聲。
“還有哪棵，便是墳山下的那棵歪脖子樹。”
二叔話一落，剩下的衆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又有人接了一句話，“陳狗子家的老大前幾天剛下葬，就葬在那棵歪脖子樹下，會不會是……”
左小涵藏在人羣中聽得聚精會神，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那座新墳中埋的人就是那陳狗子家兒子？
這陳狗子又是何人？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漸漸傳到二叔耳中，他突然從地上長身而起，滿是悲痛的罵道：“都怪那陳狗子不是個東西，整天在家裏打娃兒，下手又狠，失手把娃兒打死了，那娃兒怨氣極大，又是剛下葬，結果連累到了我家翠翠，王八蛋的真不是個東西。”
這一句話好似憑空裏的一道驚雷，將大廳中的衆人震得齊齊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