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的介紹費不要了，在未出師前，全程免費幫對方拉業務，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也不是什麼富裕家庭，媳婦是普通上班族，還有一個上小學的孩子要養。
要是還不同意。
他就只能……
“左小涵，求求你了，就收下我這個童子吧？做記名弟子也行。”
董小劍完全豁出去了。
也不顧現場的十幾票人，直接雙腿一軟，作勢跪在地上，哼哧哼哧的磕了幾個響頭，想生米煮成熟飯，先將拜師禮確定下來。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董小劍也不知道從哪部影視劇中學來的套路，雙手舉着一瓶打開的礦泉水，霸王硬上弓的舉在半空中，請左小涵喝茶。
只要喝了這口茶，兩人的師徒關係就算確定下來了。
這邊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四周不少人的關注。
左小涵一身道袍立在一邊，身前跪着一個近30歲的‘徒兒’，口口聲聲稱對方師傅，那模樣別提有多滑稽。
轉眼間，左小涵就注意到不少人的視線落在二人身上，自然少不了一些看稀奇和熱鬧的議論聲。
左小涵老臉一片通紅。
罷了！
他所慮的是對方學不到本事後會不會找人打死他，而董小劍卻一個勁的趕着鴨子上架，條件越開越豐厚。
這下若是還拒絕，那就真要擔心對方翻臉了。
自己一直猶豫不決，這一跪反而幫他下了決心。
都說男兒漆下有黃金，對方跪都跪了，左小涵只能勉爲其難的接過舉在頭頂的礦泉水，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好了，小劍兄，趕緊起來吧，這茶我喝了。”
“小涵……哦不對，師傅在上，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董小劍經過一番曲折後，如願的達成了自己目的，在附近人羣的圍觀下，臉上多少有些難爲情，但心中早已充滿了雀躍。
此番站起來後，馬上積極的湊了過來，雙手筆直的放在兩邊，腰肢微微下蹲，一副乖徒兒聽師傅訓話的姿態。
左小涵蛋疼的說道：“現場人越來越多，你先將我的單肩包背上，再將沒喫完的零食收起來，等這邊事了，我們再去找周總結算酬金。”
“好嘞！”
董小劍很快進入到徒兒的身份中，接過單肩包後一把背在背上，撅着屁股一路小跑的去收拾之前未喫完的零食。
看得左小涵在背後直搖頭，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20歲的師傅，30歲的徒弟？
說出去壓根沒人肯信。
先不管了，這介紹費該給還是要給，萬一到時候被揭穿了，自己好歹有個說辭，不至於直接被人打死。
還有，自己完全可以給他幾張鎮屍符，多多少少也能管一點用。
只要不遇到那種凶宅就行了。
經過二人中間的拜師禮打岔後，在幾個工地小工換人不換鐵鍬的緊密攻勢下，被深埋在地下四五米深的李翠花屍體總算被挖出來了。
咦……嘔……
現場馬上傳出一陣參差不齊的驚歎和嘔吐。
現在還是夏日，李翠花的屍體在地下面埋了小几個月，早腐爛得不成人樣，衣服下包裹着一層骨頭，骨頭上還連着不少腐肉，腐肉間擠滿了各種噁心的蚊蟲和蛆，那味道別提有多難聞。
其他的人就沒有義務在原地傻等了。
那味兒着實有些難聞。
左小涵讓董小劍去尋周總，幾人相約着回皇冠車中取錢。
整整12扎嶄新的百元大鈔，直接將左小涵帶來的單肩包中塞得滿滿的。
“左大師，巡捕房的人還在工地上，我看這事兒至少要忙到中午，你昨晚辛苦了一晚，趕緊回去休息吧。”
“要不是我這會走不開身，我就直接開車送你回去了。”
周總痛快的付了錢，在一邊假惺惺的說着客套話。
左小涵一臉高人姿態的揮了揮手，重新坐上董小劍的小電驢，吱呀吱呀的離開了工地。
二人回到店鋪後，先將門鎖上，然後來了個分賬。
“這一萬塊錢原本就是你的介紹費，我……爲師總不能讓你白忙活，你先將錢收下，這是命令……”
左小涵早就料定了這貨會推辭，直接以師命讓他把錢收起來。
原本肚子中準備了好大一通說辭，譬如：‘你既然拜我爲師，師傅自然也要考慮你養家餬口的問題，只有喫飽了肚子才能學本事。’
亦或者‘你不收是吧？那就是違抗師命咯？孽徒，爲師現在直接將你驅出師門。’
爲了以後穿幫後不被打，左小涵也是操了不少心。
哪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師傅……這，那我就收下了。”
董小劍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未等左小涵發大招，就直接從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左小涵腦門中瞬間冒出了兩條黑線。
原來董小劍之前一番破釜沉舟霸王硬上弓，不僅免掉了到手的1萬介紹費，更是連接下來幾年的介紹費也被他許出去了。
這還不止，還當這十幾號人的面，直接跪了下去。
剛纔在小電驢上被冷風一吹，漸漸清醒了。
鬼迷心竅啊！
左小涵身上的抓鬼本事且不說學不學得會，至少也要幾年的工夫投入進去，自己房產中介的活兒還幹不幹了？
家裏人要不要喫飯了？
再說了，未學到手的茅山祕術總有些虛無縹緲，哪裏抵得上到手嶄新的一紮鈔票來的實在？
這一路上董小劍早就想明白了。
這一萬塊介紹費，要是左小涵給他，他就收，憑本事掙的錢，爲什麼不要？
後面也會繼續幫對方接活，至於介紹費嘛？
還是按照行情來。
大不了自己少收一點。
反正拜師也拜了，自己還當衆下跪來着。
那一跪，少說也頂的上10萬毛爺爺，如果屆時左小涵不認賬怎麼辦？
那就要好好和他說道說道了。
說不得讓對方把價值十萬毛爺爺的‘一跪’直接折現。
眼前左小涵直接把錢給他，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