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120章 條件
    “大殿下,若桃娘子來了。”何姑姑示意自己和她一塊拜見這位大殿下。

    “起來吧。”桓儇含笑看着李若桃,語氣柔和,“白月,去給若桃娘子搬個墊子來。”

    聽得這有些熟悉的聲音,李若桃擡起頭正好迎上桓儇溫和的目光。她眼中浮現出詫異,這位被稱作大殿下的人居然會是她昨天見過的鸞娘子。她嘴脣微微有些顫抖,彷彿是有些激動到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若桃,那日本宮隱瞞身份實屬無奈。希望你不要對此心懷芥蒂。”說這話的時候桓儇面上浮着溫和笑意,一如那日初見時那般和善。

    李若桃聞言連忙折膝跪下去,“民女不敢。倒是那日民女口無遮攔,妄議朝事。還望大殿下恕罪。”

    “那算什麼妄議朝事。許多事情未曾明朗,你有怨言本宮也能理解。”桓儇持着銀勺攪動着雞湯,桓儇垂下眸,“只不過本宮好奇當初李縣令接究竟接到了什麼樣的旨意,能讓他不惜斷送仕途得罪上司。”

    “您不知道麼?”

    “本宮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京中。對京中所發生的大小事務並不知曉,何況是聖旨。”

    她這話說得不假。自從她被貶到洛陽直到後來回到長安再前往皇陵,這幾年時光她的確沒有怎麼插手京中事務,更別說探聽到成帝所下的旨意。但是她知曉以皇兄的心性,是如何都不可能下這樣的旨意。

    斂了飄忽的思緒,桓儇面上仍舊保持着溫和笑意,“不過本宮可以向你保證,昭帝是不會下這樣的旨意。”

    “民女不懂朝政。只記得亡父當年是因爲覺得朝廷下旨要改稻爲桑過於蠻橫,不肯遵從上司的命令。”李若桃思索一番,方纔答話。

    改稻爲桑二字入耳,桓儇赫然擡眸詫異地看着李若桃。她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聽過這四個字,這四個字無論怎麼看都是舉足輕重。對於朝廷以至於天下百姓來說,無論是農還桑都是缺一不可。揚州富庶是因其刺繡而出名,益州富庶得益於其巧奪天工的蜀繡。

    蜀繡精美絕倫,爲長安貴女所好。無論是宮中女眷還是長安各家都喜歡以蜀繡製衣。前些年她生辰的時候,裴重熙親自從長安來皇陵尋她,還給她帶了好幾批蜀繡過來,說是覺得這好看很適合她。不過她當時打着在皇陵爲母祈福的名義,將此物一直擱在箱中。

    如今聽李若桃這麼一提,她纔想起來還有這麼一樁舊事。

    “光你父親一個人抗爭只怕沒用吧?劍南大大小小的官員難道都能同你父親一樣,去違抗命令麼?”話止桓儇揮手示意白月將膳食撤下,只留了徐姑姑一人在殿內伺候。

    “如您所言父親的確有意帶人阻止此事,但是力爭無果。原本相熟的同僚也紛紛勸父親擺手,父親見此只得辭官歸隱。”說着李若桃起身折膝跪在地上,重重地朝着桓儇叩首三下,“大殿下,民女不知朝局如何變化。只希望您念着百姓的份上,爲父親申冤,還父親一個公道。”

    聞言桓儇沒有做聲,反倒是凝眸審視着跪在地上的李若桃。若有所思地屈指叩擊着面前的案几,纖細的手指上染了一點殷紅,更顯得她肌膚如雪。半響桓儇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了李若桃跟前站定。

    看着自己眼前的緋紅裙角,裙上繡了一簇牡丹。裙上的牡丹隨着桓儇的動作晃動着。滿殿寂靜唯聞殿角銅漏的滴答聲,敲打在李若桃心上。她不敢擡頭去看桓儇,只能一直低着頭,卻期待着桓儇能夠開口。

    “你想錯了本宮並非善人,當日救你只是覺得你說的那番話有趣。”桓儇挽脣輕笑一聲,“且先不說聖旨真假與否。是你父親抗旨在先,他爲了一方百姓安寧而致天下萬民生計受損,孰是孰非你明白麼?倘若真因他之故導致天下有損,他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不是的!亡父他真的.....大殿下您難道心中就真的容不下忠臣清吏麼。”李若桃急切地擡起頭,迎上桓儇審視的目光。

    話落耳際桓儇轉身望向身前冒着嫋嫋煙霧的狻猊香爐,止下了她的辯駁,“本宮喜歡的有用之人。若是爲官者蠢鈍不堪,本宮何必要用他來自尋煩惱呢?若桃娘子,爲人忠孝是件好事,可是也得分孰輕孰重。”

    話裏說教意味分明,桓儇心意果斷。李若桃不再敢多言一句,只能神色木訥地跪在地上看着身下大理石的紋路發呆。原本她以爲自己能夠替父親洗清身上的罪名,如此一來父親九泉之下也能安心。沒想到都是自己想錯了.....

    “不過.....”桓儇轉頭看着地上的李若桃,脣角微勾。話也止於此處。

    似是聽見了桓儇說的不過二字,李若桃擡頭迎上桓儇那明鏡似的目光,她眼中有些許期許。

    “本宮也不喜段漸鴻。但是段家在益州經營多年,本宮需要一人作爲內應入府,替本宮盯着段家的一舉一動。”見她如此桓儇輕哂一聲,語氣裏呷了笑意,“你可以願意爲本宮手中棋子,替本宮先行入局探路。”

    “民女願意。只是家姐體弱多病……民女放心不下。”膝行到桓儇跟前,李若桃沉聲道。

    示意徐姑姑把李若桃扶起來,桓儇莞爾一笑,“你放心,你姐姐本宮會讓人好好照顧她的。事情了結之後,本宮會給你們一大筆銀子,讓你們能夠安身立命。”

    “民女自當爲您赴湯蹈火。”

    聞言桓儇偏首看向一旁的徐姑姑,示意她帶李若桃離開。徐姑姑離開後,殿內再度只剩下桓儇一個人,安靜立於書案前看着其上的劍南輿圖,眼底滑過一抹厲色。

    節度使府是段漸鴻的老巢,此前裴重熙就與她說過一句。府邸守衛森嚴,就連他手中勢力也很難滲透進去。

    如今她鋌而走險,利用李若桃對段漸鴻的憎恨。再以替其父親洗刷冤屈爲誘餌,誘使李若桃爲她所用。只希望李若桃莫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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