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無悔
    說完這話裴重熙轉身便走。絲毫不理會怔愣在原地的蘇鳳棠。

    等蘇鳳棠回過神的時候,裴重熙已經走到門口。見此蘇鳳棠連忙提起藥箱,大步追上了裴重熙的步子,二人一塊登車離開。

    回到行宮的時候,桓儇還是在沉睡。似乎沒有要甦醒的意思。

    不理會徐姑姑的詫異。蘇鳳棠直接開始爲桓儇搭腕診脈。

    一炷香後,蘇鳳棠搖了搖頭喟嘆一聲,“大殿下中的是蠱。”

    蠱字落入耳中。裴重熙當即面露凝重,疑惑地看向蘇鳳棠。

    “的確是蠱。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此蠱名喚連緣蠱。”蘇鳳棠看了看一旁的徐姑姑。又看向裴重熙斟酌着道:“此蠱十分罕見。書中記載中此蠱者,先是會昏迷不醒,最後會在夢魘中受蠱蟲噬心而亡。”

    “如何解蠱?”裴重熙順勢坐到牀旁替桓儇掖好了被子角。

    聞問蘇鳳棠搖搖頭,“解不了。但是應該有其他法子,容我回去翻翻書。”

    “玄天你去。勞煩蘇大夫暫且留在行宮,你若是在我也能安心不少。徐姑姑勞你去準備一間屋舍。”

    即便是在說話的時候,裴重熙也仍舊握着桓儇的手。面上雖然只有凝肅,但是眼中卻隱約透出幾分溫柔繾綣來。

    聽了這話以後徐姑姑當即領命離去。白洛等人原本是想留下來伺候的,但是裴重熙卻仍舊沒讓她們插手,只讓她們在殿外侯着。無奈之下,白洛只能同意此事。

    看着坐在牀邊的裴重熙,蘇鳳棠忍不住感慨一句,“你對大殿下倒是情深義重。”

    聞言裴重熙並未擡起頭。目光柔和地看着桓儇,微微勾脣。

    “我與阿嫵休慼與共。”

    似乎是明白了裴重熙話裏的意思。蘇鳳棠眼中升起詫異,繼而又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隨着桓儇的昏迷。趙新宇和徐朝慧那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這幾天二人基本都是按照裴重熙的意思,在城中大肆搜捕段氏餘黨。短短几天已經揪出十幾個尚未拔除的段氏暗樁。

    在聽聞有些嘴硬之人不肯承認,自己和段氏勾結之後。裴重熙當即派了玄天手下的裁骨,前去施刑招供。

    之後裴重熙又親自去了一趟。聽聞那夜益州府大牢內哀嚎聲不斷,血水順着水溝一直流向城中的河流。以至於河水染紅,尤爲刺目。之後更是有屍體源源不斷地從牢中擡出,運往亂葬崗丟棄。

    城中甚至有人傳言,攝政王裴重熙是修羅厲鬼轉世。在牢中種種所爲,皆是在爲自己準備血餌,以備不時之需。

    那日之後裴重熙當即撤了搜查的命令。着令徐朝慧協同楊逸飛暫代節度使一職。在聽說桓儇與裴重熙遇刺一事,而桓儇至今昏迷未醒後。那天還未亮,徐朝慧就親自來到行宮負荊請罪。

    聽聞徐朝慧來了,裴重熙倒也沒有故意爲難他。只是讓人跟他說大殿下有傷在身,需要安心靜養,若無大事就不必上門叨嘮。桓儇昏迷的這幾天裏,益州的大小事務都是由裴重熙親自批閱後,再交由徐朝慧執行的。

    桓儇昏迷一事,事關重大。裴重熙根本不敢讓太多人知道,只能把消息封鎖。對外面一律宣稱,大殿下身體不適,需要安心靜養。

    “你來了。”聞得開門聲,裴重熙也不擡頭沉聲道:“書上說如何除蠱?”

    聽得裴重熙問自己,蘇鳳棠擱下藥箱。踱步至牀前,“這蠱解不了。但是他可以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話落耳際裴重熙驀地一愣。旋即起身轉頭審視般看着蘇鳳棠,似乎是在思考這些話有多少可信度。

    “如何渡蠱。”沉寂半響後,裴重熙走到窗旁的椅子上坐下。

    “以心頭血渡之。”蘇鳳棠語調平緩,擡首看向裴重熙,“將蠱引渡到另外一人身上後,我可以藥壓制住蠱蟲。之後再尋辦法殺蠱。”

    聽完蘇鳳棠的話。裴重熙垂眸看向腕上的佛珠,屈指摩挲着。他不開口,蘇鳳棠也不着急去詢問。就這樣安靜地站在原地,等着裴重熙給他答案。

    半響之後蘇鳳棠見裴重熙仍不開口,走到他身側。斂衣坐下,徑直給自己倒了盞茶。茶入盞中,滿室盈香。

    蘇鳳棠捧茶啜飲一口。脣邊呷笑看向裴重熙沉聲道:“我一直認爲長安之人皆是精於算計。直到見到了大殿下,才知並非人人都如此。”

    “她與旁人不一樣,與我更不一樣。”裴重熙勾脣笑了起來,很認真地看向蘇鳳棠,“將蠱引到我身上吧。交由旁人我實在不放心。”

    話落耳際蘇鳳棠不免詫異。雖然早些年前還在長安的時候,他就聽人說過這二人之間情誼深厚。可是之後兩人莫名離心,裴重熙爲奪權,更是對遠在洛陽的桓儇不聞不問。如今他沒想到裴重熙居然願意爲桓儇,渡蠱於己身。

    蠱這東西產於苗疆,玄之又玄。連他也說不明白,將蠱引到他人身上會帶來什麼後果。可是如今看裴重熙,對此毫無畏懼。一心只想渡蠱。

    “你對大殿下果真情深義重……”

    不理會蘇鳳棠的話。裴重熙擡首神色如常地看向他,一字一頓,“渡到我身上,行不行。”

    “沒什麼不可以的。但是我也不能保證渡蠱會帶來什麼後果。你當真要做此事麼?”斂去眸中訝然,蘇鳳棠再度出言詢問道。

    聞問裴重熙揚脣笑了起來。轉頭目露繾綣地看向牀榻上的桓儇,身形站得挺拔如松。在蘇鳳棠的注視下,裴重熙移步走到榻邊坐下。伸手握住了露在外面的纖纖玉手,面上笑意愈發深邃。

    “心甘情願。”

    縱然二人已有多年未見,但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桓儇。從前外人視他和阿嫵是大漠中獨行的孤鷹和孤狼,可他從未覺得。在他看來他和阿嫵只是兩隻相互依存在天地間的蜉蝣,一次偶然相遇,再到相知相許。

    在冰冷的水中彼此依偎着一直到天明。哪怕天明之後結局未知。也無怨無悔。更別說死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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