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二百零一章 詢問
    桓儇身份尊貴不說,到底是陛下的親姑姑,而且又與裴重熙關係匪淺。

    那日桓儇遇刺時,裴重熙赫人的眼神武攸寧歷歷在目。更何況如今桓儇在百姓中名望不小,如何也不能讓她這個時候親自去黃河附近。

    勸解聲如何,桓儇低首去看跪在階下的幾人。眉頭隨之蹙起,正當她猶豫之際。謝長安突然入內,折膝朗聲叩拜她。

    “大殿下,長安來信了。”謝長安晃了晃手中信函。

    看着信函面上熟悉的親啓二字,桓儇睇了眼謝長安。提裙步下玉階,自他手中拿過信箋,旋即往外走去。聽見桓儇不再提要隨他們一起去的事情,武攸寧等人鬆了口氣。感激似得看向謝長安。

    “別謝我。萬一大殿下有個什麼閃失。”說着謝長安往四周看了看,小聲道:“那位保不準要把我給吃了。”

    步出乾陽殿的桓儇並未回到仙居殿,反倒是登上了不遠處的浴日樓憑欄遠眺。天幕中大雨如注,桓儇似若無覺。拆開信函,只見信箋上只寫四個字放手施爲。摩挲着那蒼勁有力的四字,將信箋攏於掌中,屈指微微用力。眨眼間化爲碎屑散落於風雨中。

    黑沉沉的天幕中,列缺猛擊雲塵,霹靂聲不絕於耳。

    極目眺望遠處的屋脊,桓儇眼中一片沉寂。任憑暴雨敲打着頭頂的瓦檐,尋着她來的韋曇華立於不遠處,靜靜看着她。城中鼓樓報時的聲音響起,桓儇俯身往下看去。只見奉命出行的三人,已經策馬出了應天門。

    天幕仍舊是黑沉沉,半點也窺不見光影。如同籠罩在她心頭的巨大陰影一樣,如何也揮之不去。

    “大殿下,此處風大。您還是早些回去吧。”韋曇華緩步上前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桓儇身上。

    “走吧。先去用膳。”說着桓儇轉身往下走去,轉頭看了眼韋曇華,“曇華,你覺得本宮該如何做呢?”

    聞問韋曇華目露詫異,正當她思索之際。桓儇已然走了老遠,見此她連忙追了上去。

    觀風殿內桓儇靜靠着憑几,案上的早膳紋絲不動。她不動筷子,隨行的韋曇華、荀鳶以及謝長安也不敢動筷子,只能安靜陪着桓儇。

    恰逢此時不適宜傳來一陣腹鳴,尋聲而去。桓儇目光溫和地看了眼一臉窘迫的荀鳶,蹙眉道:“用膳吧。”

    衆人這纔開宴。唯獨只有桓儇只匆匆吃了幾口,就放下筷箸轉身離去。看着桓儇離去的背影,韋曇華眼中浮起擔憂。正當她想起身去追桓儇的時候,卻被謝長安拉住了袖子,對着她搖了搖頭。

    “大殿下與旁人不一樣。眼下她這個時候最擔心的還是洛陽百姓,讓她去吧。”謝長安望了望韋曇華,沉聲道:“裴中書吩咐過我。此次洛陽之行,大殿下是懷了目的來的,要我從旁協助。桓世燁此人老奸巨猾,而且一貫以逍遙王爺的形象籠絡民心。”

    “我知道。只是心疼大殿下她,自己一人扛下了這麼多事情,竟無一人能爲她分憂。”說着韋曇華閉目脣邊溢出一身喟嘆。

    到底是見過桓儇日夜操勞在政務的模樣,韋曇華的語氣中擔心難掩。又看向謝長安見對方神色無奈地看着自己,旋即頷首起身離去。

    緩步行走在廊廡中,韋曇華不禁想起之前在益州的時候。旁人眼中行事狠辣的裴中書,居然對大殿下會那般溫和。

    憶起二人那般親密無間的樣子,也難怪大殿下會那般信任裴中書。終究都是旁人不可替代的存在。

    思付間已經行至仙居殿前。桓儇盤膝坐在階前,目光深邃地望着不遠處開得正好的菡萏。

    見韋曇華來了,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她一塊坐下。

    “本宮剛纔問過你,本宮要如何做。剛纔本宮在這想了很久,黃河年年氾濫,朝廷年年撥款修河堤。爲的是什麼?爲的是有朝一日,此地百姓不用再被黃河滋擾。”桓儇倏忽掀眸,眸中唯餘厲色。

    “曇華在書上見過。前朝的時候有官員。趁着修河堤的名義,藉機貪墨錢財。以至於河堤根本無法抵抗洪水侵蝕。”韋曇華偏首看向一旁的桓儇,沉聲道:“年年修河堤,但是年年修不到點子上,潰口反而越大。”

    聞言桓儇目含讚許,迎上韋曇華的視線。挽脣道:“修河堤素來是無底洞,工部想要多少全憑他們一張嘴。無論如何戶部都得給銀子,如此一來,便有很多人藉着修河堤的名義,實爲貪墨銀兩。”

    “聽你這麼一說,曇華突然明白您昨日爲何會有那麼一問。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些人做的手腳?”

    話落耳際桓儇含笑允首。低首撫着裙角上細密花紋,沉眸掩住了眸中掠過的厲色。

    天已微微透出些許光亮來,但是大雨仍未有減弱的趨勢,反倒是下得越發大。狂風席捲下吹亂了滿天銀絲。

    忽有一隻雪白信鴿穿過雨幕,撲棱着翅膀落在了桓儇臂彎上。伸手取下腳上信筒,展信閱畢

    桓儇眼中聚起些許笑意來。

    “大殿下?”見她如此,韋曇華溫聲詢問。

    聞言桓儇長身而起,微微傾脣,“剛剛裴重熙來信。說是已經查到了,此次科舉舞弊是何人在暗中指使。本宮就說桓世燁遠在洛陽,如何能左右科舉。原來還有他參與其中。”

    聽得這裏韋曇華眼中疑惑更重。大殿下口中的這個他到底指的是誰?不過看大殿下如今的樣子,似乎對此人十分熟識。

    “曇華,你仔細想想此次科舉都是何人蔘與閱卷監考。”一眼洞穿她的疑惑,桓儇驀地揚脣一笑,“這些人啊各個都想坐那個位置。又欺負淇栩尚幼,做事也沒個章程。”

    話至此處,韋曇華蹙眉細思。品出桓儇話語裏的哂意。她依稀記得桓儇提過閱卷中還有河間王,難不成大殿下口中那個他是河間王?若真的和她所猜想一樣,只怕河南王和河間王早就已經暗中聯手。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桓儇已經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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