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二百四十七章捕獵
    原本應該被吊在木門上的裴重熙,此刻卻坐在他的位置上。手裏還端着銀酒壺,動作十分閒暇。

    聽聞門口傳來的異響,裴重熙擡眸望向門口方向。玩味一笑,“大王子。”

    “你怎麼會?”

    尚思羅剛剛呼喊出聲,卻被從背後伸出來的刀,抵住了脊背。逼迫他往裏面走,走到中央的時候,背後那人卻踢出一腳,逼迫他跪在地上。

    “不用那麼奇怪。我們中原有句話叫做兵不厭詐,本王只是將它換了個法子用罷了。”裴重熙屈指摩挲着酒壺上的花紋。渾身再無那日的冷銳,只讓人覺得他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矜貴,彷彿天生如此。

    “對你動刑的事情不是本王的授意。都是木卯那傢伙,他現在已經逃了。”渾身上下散着疼痛感的尚思羅,呼喊起來,“裴重熙,當日是本王不對,你……”

    放下酒壺裴重熙目光含笑打量了尚思羅好一會,突然起身移步走了過來。

    被這目光一看,尚思羅面露懼色。原本想說的話,悉數凝於脣邊。

    “晚了。若你不死的話,本王拿什麼回去和她交代呢?”說完最後一句時裴重熙眼中殺意大盛。抽出純鈞架在了尚思羅脖子上。

    “裴重熙你要是殺了我。父汗因此震怒,屆時吐蕃必定會兵犯沙洲。”

    聞言裴重熙面露訝然,疑惑地看着尚思羅。嘴裏反覆嚼着這樣啊三字。

    沉寂半響後尚思羅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奮力睜開了身上的束縛,往帳外跑去。嘴裏高喊着救命二字。

    然而他剛剛跑出去,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支擦着他的臉頰飛過落在了地上。驚恐未定的尚思羅擡頭環顧四周,原本應該保護他的吐蕃士兵,無一例外的將手中兵器對準了他,目含恨意。

    “尚思羅。”裴重熙挑簾而出看着尚思羅,哂笑道。

    “你做了什麼!”尚思羅轉頭怒目而視,“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聞言裴重熙挽脣笑了起來,“沙洲城數千條人命皆喪於你手。你覺得你還有命活下去麼?”

    未等尚思羅反應過來,雪亮劍光從他眼前一晃而過。滾燙的血液自他頸上噴涌而出,濺在一旁雪白的營帳上。在出劍的一瞬,裴重熙已然閃到一旁,是以血並沒濺到他身上。

    尚思羅高大的身軀仰面栽倒在地,血在他身下蔓延出來,染紅了大片黃沙。他睜大眼睛,身體不停地抽搐起來。口中還唸叨着父汗救我。然而卻沒有任何人理會,在場每個人都是目含恨意瞪着他。

    若非顧及裴重熙還在,只怕尚思羅要被五馬分屍。

    劍歸鞘中,裴重熙這才邁開修長雙腿繞過尚思羅的屍體,走向梁道衍和李守禮。在離二人幾步的距離,停下腳步。目光冷銳地盯着二人。

    “見過裴中書。”二人齊齊朝裴重熙拱手道。端量着眼前面上尤帶傷痕,明明最是狼狽不堪的模樣,卻有種說不出的威嚴感。

    話落耳際裴重熙挑脣一笑,“二位節度使不必多禮。是本王一時失察,讓諸位憂心。尚思羅現已伏誅,沙洲血仇得報。接下來就看幾位如何攻打吐蕃了。

    在場幾位都是久經沙場之人,哪怕只聽了裴重熙一句話,能明白他的意思以及那位大殿下的意思。幾位齊齊領命,在裴重熙轉身上馬離去的時候。斛斯德已經一刀斬下了尚思羅的頭顱,他們會帶着這個頭顱去祭奠枉死的沙洲百姓。

    騎在馬上的裴重熙在騎馬出去不遠後,便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一路往肅州城而去。朱天已經在肅州城等候。

    洗去血腥的肅州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秦頤彥親自在門口迎接裴重熙,將裴重熙帶回了自己的府邸,又請來城中名醫爲裴重熙診治。好在裴重熙身上基本都是皮肉傷,除了有幾處頗深的傷到筋骨外,其他並無大礙。只需要安心養傷,切不可隨意動武。

    裴重熙一被救出,遠在長安的溫家已經接到了消息。被瞞了許久的溫行儉,在聽聞溫嵇特意壓下此事的時候,不顧一切地衝入議事堂和溫嵇爭執起來。

    “祖父,您怎麼能這般糊塗。”溫行儉跪在堂中,目光不解地看着溫嵇,“孫子實在不明白,您爲什麼當日要放棄這個機會。裴重熙此人素來狡詐,如今他又掌控了關隴一脈。錯過這個機會,只怕我們以後想要對付他更難。”

    聞言溫嵇掃了眼地上的碎瓷,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溫家一衆子嗣。嘆了口氣,“你以爲我不想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裴重熙此去關隴或許另有目的?桓儇對他的態度素來曖昧不明,隴右、安西兩地節度使皆是奉桓儇旨意前往。”

    “怎麼可能。三省並未......”一旁的溫藺皺眉插言道。

    “桓儇繞開了三省,直接對那兩人下達了命令,恐怕這纔是裴重熙最根本的目的。他是故意落入吐蕃手中的,只爲給桓儇一個順理成章攻打吐蕃的理由。”溫嵇示意衆人起身,鷹隼般地目光打量着溫行儉,毫不留情的斥道:“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還是毫無長進。朝堂中太過大意,可不是什麼好事,經此一事你以後得多想想。”

    丟下這麼一句,溫嵇當即轉身離去。

    留下溫家一衆小輩面面相覷,一旁的溫行儉眼中浮現出一絲微不可聞的怒意。

    遠在洛陽的桓儇仍舊如同往常以往一樣,負手站在浴日樓上,人員風拂起她額角的碎髮。

    一隻海東青挾風而來落在她肩頭,親暱地蹭着她的下巴。伸手解下腿上的信筒,閱畢她揚脣笑了起來,如負釋重地嘆了口氣。

    “大殿下。”順着樓梯急匆匆跑上來的雲翎,單膝跪地,“主子已經安然脫險。”

    聞言桓儇點了點頭頭,挽脣道:他還好麼?

    聽得桓儇這般問他,雲翎面上閃過猶疑。最終點了點頭。

    似乎是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猶疑。桓儇目光停在了他身上,端量了好一會。方纔移目看向他處。他瞬時送了口氣,沒主子的允許他可不敢把主子如今的情況說出去。

    “他好我也就放心了。他說了什麼時候回長安麼?”桓儇偏首看着雲翎繼續詢問起來。

    “這個沒有。不如屬下去信問問玄天?”懸着心好不容易纔放下來,聽桓儇這麼一問又提了起來,斟酌着道:“尚思羅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還有許多事情要善後。吐蕃那邊也要人去盯着。”

    一連串的話語落下,桓儇目光微凝。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視了一樣。沉默半響後繞過雲翎,拾階而下。

    擔憂桓儇許久的韋曇華和徐姑姑,總算在她臉上看到了些許笑容,也不由鬆了口氣。看樣子熙公子並無大礙,不然大殿下也決計不會如此。

    “這些日子大殿下都是鬱鬱寡歡。如今總算可以放下擔憂了。”韋曇華一面將手中甜湯遞給桓儇,一面勾脣柔聲道:“徐姑姑,也不用日日去白馬寺爲熙公子祈福了。”

    話落耳際桓儇揚脣笑了起來。目光一瞬間變得溫和無比,喃喃道了句。本宮總算可以誰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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