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278章 借刀
    “你也喫點。”說着桓儇舀了碗熱粥推到裴重熙眼前,“我知道你也沒喫什麼。”

    等二人用完膳,已經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你是不是順勢讓默啜出言求娶你的。”裴重熙倏忽皺眉,沉聲道:“你該不會是想趁機拿捏住吐蕃吧?”

    桓儇聞問頷首輕笑,“我一直覺得柳綦很有可能挑唆默啜求娶我。因爲只有我去了吐蕃,他才能對付我。”

    “你這一開口便等同要了默啜的命。求娶你未必是贊普的主意,贊普或許只是想要一位公主。”裴重熙笑了笑,眼中暖意流溢,“來維繫同我朝的關係。退往西羌之地,世上可就再無吐蕃一族。”

    “我在試探他們而已。默啜一心想取代延贊繼任可汗,但是他又不能自己動手。”說着桓儇往裴重熙懷裏一躺,枕在他膝上。伸手把玩着他垂落下來的頭髮。

    由着她躺在自己懷裏,裴重熙垂首下來看她,“你要殺延贊?”

    “不是我要殺延贊,而是默啜要殺。我只是持刀者,替他解決麻煩。”桓儇笑得頗爲恣意,但眉眼間卻佈滿冷意。

    夜色未央且長,秋風綿綿,冷月悽清。屋內的薰籠中正往外散着好聞的香氣。

    “桓璘。”

    聽着裴重熙吐出的名字,桓儇眼中笑意漸深。二人離得極近,桓儇一轉頭便可抵到他胸膛,但是她面容卻十分寡淡。她偏頭看了眼桌上的糕點,又看向他擱在案上的手,倏忽揚脣道:“拿塊慄粉糕來。”

    裴重熙看她一眼移過玉盤,拿起一塊尚是溫熱的慄粉糕。先咬上一口,纔將餘下來的餵給她。被攬在懷裏的她,揚首將剩下的糕點吞入喉中。

    低頭瞥見她脣角沾了些許慄粉,裴重熙伸手將慄粉抹的一乾二淨。

    “小花貓。”裴重熙促狹看她笑道。

    不理會裴重熙眼中的促狹,桓儇脣角微勾,“桓璘既然想搭上吐蕃這條線,我當然得幫他一把。我甚至有些懷疑他當年是不是拿到了成帝的密旨。”

    話落耳際裴重熙一怔,鳳眸中冷意乍現。以成帝的心思和手段會另外留下密旨,也並非不可能。

    當年成帝被他和桓儇聯手挫敗,爲了不讓成帝死得過於蹊蹺。桓儇並沒有對其下毒,只是加重了硃砂的份量,讓本該無毒的藥物多了幾分毒性。

    雖然那個時候整個宮闈皆在他二人把控中,但是他也不能保證有沒有例外存在。

    “密旨的事情我替你去查。你安心對付柳綦和桓璘。”裴重熙握在她的手,語氣柔和,“我不會讓密旨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桓儇望他一言,閉目頷首。

    就在這時裴重熙突然將她抱起放在案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鼻尖與她相觸,“我知道你厭惡柳綦,但是我希望你在對付他的時候,不要讓自己身陷險境。他對你的恨意遠比你想象中還多,我擔心他會想和你共亡。這個代價我付不起。”

    呼吸間盡是他身上龍涎香的味道。他低下頭看着她,二人脣齒離得極近,卻並沒有碰上。

    只是呼吸交融與耳鬢廝磨混雜在一塊,和着屋內兩股截然不同的香氣,驅散了秋夜的寒涼,帶來了奇異的迷亂感。

    摻雜着無法說出口的真心,如同風中火燭。跳躍着最終又湮滅在風中。

    桓儇忽地揚起頭,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好。今年的年同我一塊過吧。”

    聽着她突然轉了話題的話,裴重熙彎了下脣角,頷首允應。

    “大殿下已經宵禁了。您是歇在府上麼?”

    門外傳來呂興萬的聲音,拉回了二人近乎飄忽的思緒。

    聞言桓儇看了眼裴重熙,正想着要如何回答時。裴重熙已經搶在她面前開口。

    “阿嫵今夜歇着府中。呂管事去吩咐婢子準備好被褥吧。”

    聽得裴重熙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呂興萬更是目瞪口呆。難不成今晚大殿下打算讓熙公子留宿府中麼?那他是準備兩牀被褥還是去命人收拾西院啊。西院本是駙馬所居之地,可是如今已被桓儇改做客院,接待了那幾位儒生,總不能讓熙公子住哪吧。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屋內二人已經推門而出。看見呂興萬還站在原地,桓儇面露疑惑。

    “呂管事還有什麼事麼?”

    被點到名的呂興萬,思付一會沉聲道:“您今夜打算把熙公子安排在哪?”

    聞問桓儇神色怪異地看了眼裴重熙,見對方倚在門旁。抱臂含笑看着她,儼然一副看戲的模樣。挑眉睨他一眸,眼露嗔意。

    “就安排在本宮院裏的東廂吧。”桓儇揚首溫聲開口。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大殿下放心,臣今夜一定會好好伺候您就寢的。”話落裴重熙牽起桓儇的手,挽脣輕笑,“希望大殿下嫌棄臣姿色不佳。”

    聞言桓儇偏首,輕哼一聲“油腔滑調的。實在是太會應付女子。”

    “可是至今爲止臣只願意應付大殿下,未曾應付過其他人。”

    聽得他的話,桓儇挑眉睨他片刻。將手從他掌中抽回,大步往前走去。

    安眠一夜。

    吐蕃二王子默啜在宴上吐血一事,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事,但是太醫還是奉命在四方館內守了一夜,直到其脈象有所好轉,開藥診脈後才離開。

    使團的主使默啜尚在病中,至於那位名義上的副使,不知被人鞭笞一番,身上帶着傷。

    也只能在館中修養,擔不了主事的職責。

    只剩下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更是拿不出主意來的。

    其他隨行的使者只能耐心呆在四方館內等着魏廷陛下再次召見。畢竟他們這回除了議和外,的確還想再迎一位公主回去。他們想的可不是那位金尊玉貴的大長公主桓儇,那位代價太高,他們一點付不起。

    比起四方館的愁雲慘淡,大魏宮廷仍舊籠罩在一片祥和中。

    幼帝生辰在即,剛剛處理完議和諸多事宜的禮部和九寺又投入嶄新的忙碌中來。

    不過好在之前他們就有所準備,是以並沒有太多棘手之處。

    一切皆有禮制可循,只因先帝剛剛駕崩半年,在許多大的地方需要有所削減修改外,其他細小之處並無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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