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二百九十章爭端
    “大殿下何時也變得這般目無王法?”車簾被修長的手指挑開,裴重熙掀簾含笑看着她。語氣裏意味難明。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桓儇擡眸對上那雙好似閒暇的鳳眸,“本宮怎麼不知裴中書竟然和趙王這般熟識。趙王身爲宗室也要爲你護衛麼?”

    聽出桓儇話裏的譏意,裴重熙不以爲意地一笑。

    “非也。只是我與趙王殿下恰好興趣相投罷了,不過大殿下實在不該當街毆打親王。”裴重熙面上笑意越發清雋疏闊,挑眉看她,“雖然大殿下如今勢大,但是也不能叫御史臺彈劾不是?大殿下自幼聰慧,希望大殿下能夠明白我的苦心。”

    “本宮在教訓自家弟弟,御史臺也要參一腳進來?”桓儇沉首漫不經心地拾起滑落的披帛。

    見桓儇如此,裴重熙眼中笑意漸深,“可趙王殿下也是我朝親王,大殿下此舉實在過於兇悍。難免落人口實。”

    話落耳際桓儇揚脣哂笑一聲。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那襲雪青襦裙如同驚鴻一般直撲向馬車中那人,雪青落下的瞬間。桓儇已然站在了車轅上,在她手中握了把明晃晃的匕首,鋒刃直指裴重熙喉間。

    隨行的護衛皆持刀指向桓儇。

    “裴中書,本宮是君你是朝臣,君臣不可逾矩。本宮行事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指教。”說着桓儇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躍下馬車大步離去。

    眼見桓儇離去,桓璘這才鬆了口氣。見裴重熙目光漠然地看着自己,心中浮起疑惑。其實早在裴重熙那日突然來拜訪他的時候,他就倍感疑惑。畢竟朝中誰人不知他與桓儇關係極好,怎麼可能又互相背離的一天。

    但是裴重熙告訴他的一些事情,卻讓他覺得無論堅固的關係在利益面前也不堪一擊。如今這位權臣居然願意暗中站在自己身邊,無疑是給他提供了莫大的幫助。

    “本王今日在江月樓備了酒席,裴中書可願意一道?”斂了疑惑,桓璘笑眯眯地看向眸色疏漠的裴重熙。

    “既然是趙王相邀,某怎麼會拒絕呢?”裴重熙眸中神色如常,挽脣道:“不過某俸祿微薄。希望殿下多備些美酒佳餚。”

    聽得這話桓璘險些要吐出口血來,若其他人說俸祿微薄,他也許會信上幾分。可裴重熙這般說,那朝中其他大臣豈不是食不果腹?別得不說就他那座裴園,已經算得上奢靡至極,更何況其他呢?

    不過二人既然已經有相同利益,他自然不會在這般事情上小氣。當下含笑應允。

    一行人這纔出發往江月樓而去。

    馬車內的裴重熙眸中笑意漸散,隨之而來的是懶得掩飾的譏諷。

    從袖中取了張紙條出來。這是剛剛桓儇塞給他的,紙上只寫了四字笙磬同音。

    垂眸看着那筆鋒蒼勁有力的四字,他脣際不自覺地向上揚起。將紙條攏於掌中碾得粉碎以後,丟入了一旁的香爐中。

    騎在馬上的桓璘時不時同裴重熙說幾句話,言語中大有試探之意。

    “裴中書明日會有人彈劾皇姐麼?不過也不能怪皇姐,是我自己惹惱了皇姐。”桓璘無奈嘆息一聲,“皇姐自幼和我們這些弟弟不親,唯一能得她青睞的只有桓嶠。”

    洞察到桓璘語氣中的試探之意,裴重熙挑眉輕笑,“趙王殿下何必在意呢?”

    “也是。是本王多言了。”

    二人到了江月樓以後,一塊往後院的雅間而去。前樓的雅座是用來招待那些尋常官吏和富商的,二人身份特殊自然不會去。

    雅間內已經備好各色菜餚,亦有歌舞樂伎助興。見到二人進來連忙上前行禮問安,裴重熙掃量他們一眼,移步繞開走到了中間的位置坐下。

    隨行的王府侍衛看見這一幕,不由一怔。偏首看向自家主子,見自家主子神色如常,只得躬身退到一旁。

    對於裴重熙這般舉措,桓璘淺淺勾脣。旋即擡首示意舞樂皆起。

    桓璘拿起案上的越窯祕色瓷瓜棱刻花執壺,親自爲裴重熙斟了盞酒,推了過去,“昨日剛到的白墮春醪,裴中書不嚐嚐?”

    捧起酒盞細嗅,裴重熙眸中掠過讚許。

    “想不到趙王殿下居然也這般好酒。”裴重熙飲下一口酒,語氣溫和,“不過某還是更喜歡新豐酒。新知遭薄俗,舊好隔良緣。心斷新豐酒,銷愁鬥幾千。”

    “誒,裴中書在朝中可謂是如日中天,如何還會有煩惱呢?當初父皇其實對你讚賞有加,本王少時常聽父皇誇讚你才華橫溢。”把玩着手中青瓷酒盞,桓璘笑眯眯地道句。

    聽得桓璘的話,裴重熙俊朗的面容上有淡到極致的嘲弄之意,卻未達眼底。其實桓璘說得那些話,他已經在旁人口中聽過無數遍。成帝誇讚他無非是因爲他是把順心又稱手的快刀罷了。

    “高處不勝寒。某如今站得高,虎視眈眈的人也多。朝中有溫家還有大殿下盯着某。”裴重熙眯了眯那雙眼尾修長的黑曜眸子,面上浮出幾分無奈,“他們都巴不得某跌下來,他們好取而代之。”

    無奈的語氣落在桓璘耳裏,他伸手拍了拍裴重熙肩膀,“本王可是十分同情裴中書,這些爲我大魏盡心盡力,卻還要這般遭人猜忌。本王覺得以你的貢獻自當入凌煙閣。”

    “殿下擡舉某了。某隻是世人眼中的奸臣罷了,如何能入得那種地方。”裴重熙掃了眼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語氣略有些不快。

    “誰敢說裴中書是奸臣,本王第一個饒不了他。不過這麼些年裴中書似乎還是對皇姐念念不忘呢?”桓璘饒有深意地看了眼裴重熙,放緩了聲音,“剛巧本王最近得了個新鮮物。留她在身邊本王也覺得無趣,不如贈給裴中書如何?”

    話止桓璘擡手擊掌,只見一彤裙女子推門而入。恭敬地折膝叩拜二人,聲音柔如黃鶯出谷。

    “行了,不必行禮。還不把頭擡起頭,讓裴中書好好瞧瞧你。”說着桓璘揚了揚下巴,聲音裏有幾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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